我们闲聊着,听见我说起我的家庭,她似乎有些惊讶。
我点头。“是啊,女儿才刚出生呢。”想起小秋樱红红的可爱小脸,我就窝心在心底。
秋樱像我,有一双浓眉、一对大眼、挺鼻与略宽但相当优美的唇形,没遗传到她母亲的灵秀,只有一头现在虽然还短,但以后必然会是滑顺乌溜的直发,活脱是意侬的翻版。
“女儿……”她搅动着盖碗里的茶水,似乎没有辍饮的欲望。
她有点奇怪,我正想问她怎么了,她猛然抬起头,嫣然笑道:“那很好啊,你生了一个女儿,我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孩于正好凑一对。”
我笑了:“开玩笑的吧,你这么摩登现代,怎么还会有这种想法?”她有儿子,原来她也结婚了。
那是当然的,我告诉自己。我都结婚了,没道理同年的邻家女孩还会孤身一个,毕竟又珊看起来是这样的美好。
说不出心里的感觉是什么,既说不出来,一下子也就被我抛到脑后了。反正该想起来的,忘记也很困难;而想不出来的,就算想破了脑袋也理不出半点头绪。
她仍只是笑:“我儿子很帅的。”
“像你吗?”我笑问。
“像我。”她点头。
“那么应该不难想像。”我真诚地道。即使我以前都骂她是丑小鸭——丑小鸭其实是天鹅,尊贵而美丽,我知道那是自信,只有自信的女人才燃烧得出如许美丽的光辉。
“你的女儿像你还是像你太太?”
“像我。”
她勾起唇角。说:“所以我觉得两个孩子在一起应该挺相配……因为你的女儿像你。”
“喔。”我没去细想她的话意,只答应了声。
这顿饭吃的挺久,席间总觉得她有点欲言又止,我又不好多问。饭后,我也没送她回家,她开车,我送她到她停车的地方,“再见。”我替她拉开车门。“开车小心。”
她坐进驾驶座里,发动引擎。从打开来的车窗探出头,同我说:“我……”
“嗯,什么事?”
她又笑了笑,摇头。“不,没什么,再见。”
直到她车开走了,我才后悔刚才的我的打岔。如果我不问为什么,说不定她就会说了吧。
女人心难捉摸,踢开是尖虚的石子,我拒绝再去胡思乱想。
也不晓得为什么,他们公司的业务,我一直没派其他顾问去,反而自己担了下来。
也许是下意识里想多跟她见面,因为总感觉还有话想跟她说,可是又不晓得到底有什么话要说,所以,再见面的几次,我们之间,除了公司和不关痛痒的闲聊外,通常是沉默的。
偶尔见面,也不甚亲近,也许是因为我们都感觉到,保持适当的距离别彼此都好。
有些界限,不得不严格把守,因为“出界”的结果,往往不是我们寻常人所能承担。
就满意于这样模糊的认识吧,这样绝对会比打破那层朦胧的雾面好。
但,怎么模糊的了呢?我们曾经是一对“冤家”啊!
***坚守堡垒的态度维持了一年半,毁于一场女人的泪局。
女人的眼泪对男人而言永远是致命的——这或许只是我的借口。但,当又珊在我面前痛哭失声时,我真的没有办法抵挡。
“我离婚了。”她说。
原来她在一年半前就已经离婚。我想,重逢那时她要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件事呢?
“我很遗憾。”我只能这样回答。虽然我的心因她的话猛烈的跳动了下。我压住胸口,不让内心的情绪泄漏。
她摇头。“不,遗憾什么呢?我与前夫个性不合,离婚定必然,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那你的儿子呢?”我想起她说她的儿子像她。
“儿子像我,监护权却在他父亲手上,如今我拥有的其实只有孤独。”
她神色黯然,看得我有一丝不舍。
“又珊……”
“你爱你的妻子吗?”她突然这样问。
“爱。”我毫不犹豫。
“我知道你会这样回答,你是一个专情的人……所以我不愿奢求。”
哈!专情,但愿我是。
我真的希望我是,因为我也无法多作奢求。我结婚了,手上的婚戒冰冷的提醒我,我有家、我有妻、我有女,这些构成为一个男人“幸福”的条件,需要“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