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爱丽丝_作者:姬小苔(20)

2018-01-31 姬小苔

  他离开了。

  原来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我静静对自己笑,跌坐在椅子上。

  秘书蹑手蹑脚的进来,看我坐在那儿非常惊讶!问:你独自笑什么?

  我说:笑天下可笑之人,可笑之事。

  ※※※

  我没有回家,而是到郊外别墅过夜。

  夜里,祖英彦来敲我的门。

  他要晓得我的住处,并不是太难的事。

  他的“敲门法”实在令人难堪,“咚咚咚!咚咚咚!”完全是兴之所至。

  我皱眉,如果人家知道他姓谁名谁,祖、方两家的面子全都给他丢光了。

  “爱丽丝!爱丽丝!”他还大叫我的名字,这下可好,连我的人也一并丢了。

  祖英彦继续嚷些胡话,然后半天没动静,我悄悄地开窗,竟见到他醉倒在大门口。

  从前那个活泼、聪明、机智的大男孩呢?如今这么颓废。

  我心中止不住的凄楚,只好拖他进来,放在地毯上。

  长毛地毯,冻不坏他的。

  他曾救过我,我也只得守着他。

  天色将明时,祖英彦才醒,皱眉头呻吟着,睁开眼睛,半天看清楚了是我,眼神由朦胧变得十分凄凉。

  “嗨!”他轻轻地。

  我得打电话给方东美,不论她有无误会,祖英彦都是方家未来的姑爷,也是方祖两府的希望!这么大的干系,我可担不起。

  “不要打。”他一眼就看穿我的意图,小声而困难地说:“我会走!不要打。”

  他没有赖在我的地毯上,无比艰辛地爬起来,问我借浴室。

  祖英彦梳洗过后,精神好多了,不再那么颓丧,如果有电胡刀就更好了,但他未剃胡髭的脸上,仍有着笑容,令人心碎的笑容,小水珠自他儒湿的郑卷发上落下,突然令人心动。

  他走过我身边,突然吻了我的面颊,这些年来,除了修泽明,我没让第二个男人吻过我,但奇怪地,我竟然没有发怒。

  “你喝醉了。”

  他凄凉地一笑:“我清醒了。”

  祖英彦离开后,没有再来。

  我却得做搬家准备。就算男女之间有友情存在,我也交不起这个朋友。

  收拾时我不禁好笑,两次从这里搬出去,第一次是为了男人,第二次还是为了男人。

  却也没真正从男人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方夫人又来登门,离开公司后,我们的立场也同时有了重大的改变,她很直接地问:“听说祖英彦来过?”

  口气是不一样了,如果我还是方氏集团的员工,她多少要顾一点形象。

  我这般步步退缩,也竟仍得不到她的同意。

  我忽然平心静气了,是的,我是受了冤枉,从头到尾,伟大的方家都在冤枉我。

  但,也直到昨天,祖英彦才当面证实他爱我。

  可悲的是,我枉担了他的虚名。

  然而,他的那份真心却使我不再生气。

  我虽然没做什么,也没人相信我,但既然让他用了心,方东美便因为我而损失了权益。

  “请进。”我心平气和地招呼方夫人:“喝茶还是咖啡。”

  方夫人见我态度和缓,不像惧怕她的样子,也就不再那么气焰高涨,随我进了客厅。

  我告诉她,洗手间在后头。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还是去一趟的好。”我笑。

  堂堂的,不可一世的,在各种公共场合以光耀夺目姿态出现的方夫人当真去了。

  不论她的出身、来头有多大,她总是个护雏心切的母亲。

  我煮好咖啡,方夫人去过回来,没喝就又匆匆走了。

  可说是一无所获。

  我坐在沙发上,慢慢地把两杯咖啡喝掉,凉了的咖啡并不好喝。

  又有人来按门铃,我从窥视孔往外看,是祖英彦。

  这回他刮过胡子,衣服也换过,眉宇间十分阴郁。

  他摆明了非要害死我,不足以表达他的感情。

  “原谅我,我——情不自禁。”他恳求的。

  他昨天那样胡闹不够,还要怎样呢?如果方夫人去而复回,干脆一齐遭她乱棒打死算了。

  我仁立窗前,外头正在下雨,像是眼泪,掉不完,爱与不爱之间的眼泪,也唯有爱与不爱之间,才会有这许许多多的疑惑。

  “你记不记得从前——在海滨小镇的时候?”他走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