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我攀不起这等人,却又无法别开眼光去看其他女孩子。
像双喜对了,那女子像杨双喜,极像!
记忆中的双喜仍是个高中女生的模样,白衣、黑裙,清纯得像邻家女孩。我很难将她们划上等号但毕竟已经十年不见,十年够久了,可以改变许多事!年轻的女孩会变得成熟。
有可能吗?她会是双喜?
毕业时的纪念册子没有放在身边,无法立即拿出来对照。
但这岛太小,城市太拥挤,而双喜并末出国,以那样的一种方式遇见她并非没有可能。
若是她、若是她的话,我但她已忘了我,那天洵美在电话里才说过,她不记得陆承信这个名字……
我冷静下来。
“承信、承信,你有没有在听?”话筒里尖锐的声音将我唤醒。
我道:“妈,我回家一趟,就今天。”
我回家找毕业纪念册。
厚厚一本册子一直放在书架上,大学后便很少回家的缘故,一墙书籍乏人照顾,都蒙了一层灰尘。
白色的封底已被岁月染黄。我抖掉上头的灰,翻到第十三班。
立即的,找到杨双喜的毕业照。
照片中的少女剑眉星目,眉宇间似有一股永不妥协的刚强。我知道她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但她开朗活泼,没有人能像她永达那么乐观的看待生活中的喜剧与悲剧。啊,这眉目、这轮廓,分明是车中那名女子的过去式版。她们是那样的相像,如今想起,似乎连说话口吻都颇为雷同。
她是杨双喜。要不,她也是一名极似杨双喜的人。
“承信,你匆匆忙忙回来找什么?”妈上楼来探视。
我从地毯上站起来,笑道:“在找回忆。”
妈显然不以为然。“找什么回忆?找女朋友还正经一点。”
她不懂,她儿子得先找到回忆,才有可能如她所愿的找一名媳妇给她。回忆烙印太深,我一生也许只可能对像双喜这样的女子有感觉。
然而像她的女子啊……何其难求。女人一旦飞得太高,没有翅膀的男人,仅能在地平面上张望。
与何舲娟去国家剧院看黄梅戏,出门前,妈笑得合不拢嘴。
大陆名作家余秋雨的妻子马兰担纲女主角。
情节极老套的一出戏,衣装之华丽倒令人目眩神迷。
这出戏未演先轰动,何小姐看得津津有味,我却觉得仅是普通,有点雷声大雨点小之感。几个小时看下来,有些疲倦,目光不由得四处飘移起来。
我开始打量起来看戏的观众,以免不礼貌的睡着。
眼神飘呀飘的,飘到前排一处空位上,中场休息的缘故,座位主人暂时离席。
开场前五分钟,那座位的主人回来了,我仔细一看,不禁瞪大眼睛。
双喜?还是那车里的女子?或者她们是同一人?
她自己一个人吗?
见她与一旁的人轻声交谈,我的目光移到那人身上。同样是一名女子,我发觉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轻松。
我的目光无法再集中在舞台上,只能紧紧的盯着她的背影。
终于,台上落幕,观众鱼贯离开。我拉着何小姐紧跟在她身后离开。人太多,一时被冲散开来,她愈走愈远,一瞬间突然不见她的踪影,我一急,几乎想扯喉叫她停住。
“陆大哥,别走那么急。”何舲娟在身后叫唤,我才想起我该送她回家,只得慢下脚步等她。
她走得很悠闲,不知我心急如焚。
好不容易跟着人群走出剧院,我四处张望。愁着找不到任何像她的身影,一双手突然搭在我肩上,我猛然回头。
“你”
“果然是你。”
她身边一名女子走近,问她说:“杨小姐,你们认识?”
姓杨?她姓杨!是了,那司机老王说过她是姓杨没错。
“怎么不认识,就是我说与你听的那个人啊。”
那女子道:“喔,就是他呀,一百一十元。”
“嘘,晓君,小声点。”
我立即意会得她们在说什么,若不是何舲娟靠了过来问话,我想我会羞愧得说不出话。
“陆大哥,遇见朋友了?”
我不知该说是或不是。
何舲娟扯着我的臂。“怎不替我介绍?”
介绍?怎么介绍?我根本还不知道她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