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那边依然没有反应。原本守在叶一茗身后以防万一的陆清沅见状,上去试图用蛮力拉开门,蓄力一秒,猛地一拉,门被轻轻松松拉开,陆清沅也因用力过猛而摔倒在了台阶上。
门并没有锁。她扶起陆清沅,两人立即跑进宿舍楼,回到了兰3302房间。
叶一茗推门而入的那一刻,糖心儿那张哭成花脸猫的小脸正目光呆滞,鼻头深红。等确定叶一茗是活人而非丧尸后,她像一只奶猫一样扑到她身上,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糖心儿和泥鳅带着陶芮逃回到宿舍后,没有人说过一句话,两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我们不该先跑的”。两个人脑海中无限循环着这句话。糖心儿还不止一次地想要出去找叶一茗,还好泥鳅比较理智,及时阻止了糖心儿去白白送死。
被糖心儿死死抱着的叶一茗心里一紧,听着糖心儿的哭声,自己眼眶竟也变得湿润起来。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声音哽在咽喉而导致发声困难,只好吸了吸鼻子,默默地环抱着糖心儿,手在她背部轻拍以平稳情绪。
等糖心儿情绪稳定些,叶一茗才红着眼睛,轻轻拉开两人的距离,埋怨道:
“你把鼻涕蹭我学士服上了。”
“……你个没良心的!亏我这么担心你!不想理你了!”
泥鳅对此情此景已经见怪不怪。倒是跟在叶一茗身后的陆清沅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的视线落在了陆清沅的脚上,又将目光平移到叶一茗脚上,了然一笑。
陆清沅被泥鳅的目光看得尴尬地笑笑。说来也奇怪,他从小到大对女生从来都如鱼得水,却偏偏对叶一茗舍友们的目光十分敏感,每次出现在兰园3302的四个人面前时,他都宛若初恋的纯情少男般抹不开情面。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却又无法控制自己不和她们接触。
泥鳅曾对他说:“看着风流实际很怂,你大概也只算个明骚。”
每次说完,糖心儿还要补刀一句:“不像人潘乔,从骨子到皮肤,浑身散发着性感气息,表里如一。”
陆清沅被这样和潘乔比来比去大概有两年了。与其说接受了自己在她们眼中比不上潘乔这一事实,倒不如说他已经习惯了。
几个人一番互相安慰后终于开始正视现实,气氛沉重。
糖心儿和泥鳅默默地坐在书桌旁,不知道在想什么;陆清沅坐在陶芮的椅子上,拿手机刷着朋友圈。
朋友圈已经爆炸。还活着的票圈好友们正飞速地转发着几个丧尸吃人的视频;再往前翻一翻,不少人在校长被咬掉半张脸的时候已经发了朋友圈;而两小时前的朋友圈,众人还沉浸在毕业的不舍与离别之情中。
前后的反差令陆清沅难受。刚准备离开朋友圈,页面最下面的一条新闻链接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到标题,他不禁皱起了眉。
与此同时,叶一茗习惯性地拿起充满电的手机,屏保上不出意料地充斥着糖心儿一个小时前轰炸来的微信99+信息。解锁,她忐忑地给老爸打去电话,无人接听;又给老妈打过去,对方正在通话。
左眼狂跳不止,仿佛预示着不详。她只好揉一揉自己的左眼,又好打开微信,想要先发几条信息给老爸老妈。
一打开微信,目光便被第二个对话框吸引了过去。
那是潘乔发来的微信,点开只有一条信息,五个字:
“快离开学校”。
☆、宿管室行
潘乔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大二那年考试周刚结束的某个清晨,叶一茗生日的前一周,她收到了潘乔打来的电话,让她带上护照来图书馆找他。等见到了潘乔,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印度旅行。
……她真的只是看到微信推送的头图随口感叹了一句“斋普尔好美啊”而已。
“那考完试我们去斋普尔吧。”潘乔如是说。
于是,潘乔在考试结束后先定了两个人的机票,第二天才约叶一茗出来在网上申请E-Visa。机票既然已经订好,叶一茗也无法拒绝。
过了四天,大使馆准时出签,第五天两人刚好出发。一切都在潘乔的计划之中。和他出去旅行,叶一茗只需要带上嘴和腿,只管吃和走就好。
从德里到阿格拉,再到斋普尔,折返到哈里亚纳,又北上到达兰萨拉,她像活在梦里似的在异国度过了七天。而如果没有潘乔,她永远不会来到这个陌生而令人生畏的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