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的手顿了一下,随后轻笑,“打晕你做什么?这里反正也没有人烟,你在这里,顶多也就是杀死几只凶兽罢了。还算是为这火焰谷除了害呢。”
这等半开玩笑的话,却没办法让云暖真正地轻松起来。
她将自己的胳膊收紧,似乎是想要让自己更真实地感受到,她是真的与苏白在一起呢。
“我说真的。虽然目前我一切正常,可是谁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再次大开杀戒?苏白,如今能制得住我的人,唯有你一个了。所以,不要把我一个人丢下,好不好?”
这一番话,将她心底最深的那抹忧虑都说了出来。
如果说这世上只有一人能让她相信的话,毫无疑问,一定就是苏白!
在当年她已经是个将死之人时,他都不曾放弃过她,甚至,还不厌其烦地每日为她施针、上药……
也正是因为这种信任,所以,让云暖渐渐地对苏白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感。
她不知道距离自己下次发作的时间还有多久,她只知道,若是苏白不在她的身边,只怕,没有人能阻止得了她的杀戮。
届时,无论是在何处,必然是血流成河。
不是云暖对自己的内力有多大的自信。
而是现在她的实力,放眼整个天圣皇朝,的确是没有几个人,能与之一战。
也正是因此,云暖不敢冒险。
万一,自己成魔,成了云家的罪人事小,若是杀害无数的无辜生灵,便是她天大的罪过了。
云暖不是圣母,她并不忌讳杀人。
可是,她从不想去杀害无辜之人。
这里原本就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那些弱小无依之人,原本就已经生活地很辛苦了。
若是拥有了话语权的强者,偏生是一个极度自私,暴力无治之人,那他们生活的地方,简直就是宛若地狱了。
所以,云暖宁可自己辛苦一些,难受一些,也不愿意,再去伤害那些与她没有什么交集之人。
之前在那个村子,无论对方到底犯了多大的错,她都已经把人杀了。
这让她一直寝食难安。
甚至,晚上做梦,都是鲜血淋漓的场景。
她知道,她似乎是陷入了一个古怪的梦魇之中。
白天是清醒的,可是一到了晚上,却总会不自制地想到那些令她惊恐万分的画面。
她不能承受的,从来就不是她杀了人。
而是,她杀了不该杀之人。
更糟糕的是,还是在她不自知的情况下发生的。
这更让她感觉到了无比的愤怒。
云暖深吸了一口气,她不能否认,自己也是有弱点的。
苏白在她的头顶上轻吻了一下,“暖暖,别怕。无论我去哪儿,都会带着你的。而且,你的状况目前来说很好。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应该就不会那么容易发作的。”
云暖闭了闭眼,“嗯。”
声音轻轻地,饱含了对他的信任和依赖。
这一晚,两人相拥而眠。
夜半之时,苏白募地睁开了眼睛。
小心地帮她调整了一下睡觉的姿势之后,便一跃到了地上。
再次伸手去触摸,发现这里的土地,仍然是滚热的。
所以说,烈炎珠,仍然还在这火焰谷中,一直不曾被人找到取出。
苏白的眸光微紧,原地转了一个圈后,再次跃上了树梢。
先看了一眼熟睡的人,然后再腾空而起,将自己的精神力外放,试着去感应烈火珠的气息。
可惜了,一无所获!
苏白有些失望。
他来过这里几次,只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
烈炎珠明显比玄水珠更具有灵性,藏地更深,更隐密。
寻找起来,也更为困难了。
目前只知道,应该就在这火焰谷中,可是到底藏在了什么地方呢?
这一路走来,他试过了脚下土壤的温度,基本上,没有什么不同。
到处都是一样的。
所以,先前想通过温度的高低不同来确认烈炎珠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了。
现在,只能另想办法了。
云暖的体内有玄水珠,所以即便是没有冰蚕丝所制的衣裳,这里对她也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只是,云暖现在体内有月残花的成分在,若是温度不能适宜,自然是会影响到了她的情绪。
次日天亮,苏白抱着云暖下来,两人简单地用过早膳之后,便继续寻找阳生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