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与风轻念对视一眼,风轻念摇摇头让她无须自责,可花辞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纵然她有言在先,自己未必能真的治好决衍。
决衍蜷着的手忽然动了动,他的嘴角忽然扯开了笑意,张开手一点一点举过头顶。
“我……能看到了。”
花辞立刻走到他身前蹲了下来,追问道:“真的么?”
决衍点点头依旧没有收回手,而是透过指缝望着外面风景。
“蓝天、白云、阳光、微风……”
决衍念着他所熟悉又或是不熟悉的景物,风轻念不在意的拿起茶杯轻抿,可花辞却发觉他隐藏在杯子之后放松的吐了一口气,而后他抬起头望向墙角,花辞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半开的窗子后一抹粉嫩消失不见。
仲梦没有告别的离开了,花辞还是挂心,可决衍的眼睛刚恢复,她怕生出什么变故不敢离开。好在风轻念总是懂她,带来了仲梦已经回到临城的消息。
决衍眼睛好了之后,起初一直在皇宫里闲逛,像个新来到世上的孩子一样,对哪里都带有好奇。可随着他越来越少见到风轻念的面,他也开始变得沉默而焦躁,甚至足不出户,每日在风轻念面前都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没有一点曾经一口一个“老大”的亲昵。
“怎么办?你也知道他有心疾,他一直以你为全部,如今你成了国主,蛊也解开了,他恐怕觉得自己于你再无用处,我怕他会想不开。”
自未央那回来之后,花辞这段时间都忙着为决衍治疗眼疾,如今他眼疾好了,这心疾她却无能为力了。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可他的心药在哪里?!
一筹莫展之际,在花辞收到一封来自南舒瑾的信后,变成了雪上加霜。
“怎么会,玉玲珑受了重伤。”
花辞看过信后,焦急不已。
“明日一早,我派人与你同去。”
“不,不用了。”
花辞拒绝了风轻念的提议,她自觉得亏欠风轻念的够多了,即便这一次帮着决衍治好了眼睛,这一切功劳也都源于他自己,更何况自己还从中学到了诸多经验。
“我现在就走。”
“好,我命人备马。”
风轻念转身离开,待花辞给洛柒与仲梦等人留下一封信后,匆匆的离开了寝宫,门外风轻念牵着一匹马等候在那里。
月色正好,打在风轻念玄色的衣服上泛起一圈银光。他的墨色长发随风飘洒中,带着无尽洒脱。而绝色面容上的平静,一如深山幽泉。
静而美好。
花辞突然想起了这四个字,似乎从来风轻念都是惊艳的,哪怕浴血奋战。
“注意安全。”
风轻念对望着自己走神的花辞叮嘱。
花辞眨了下眼回神,点点头应声。
“嗯。”
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带着诸多秘密的危险男子,与其有着默契,从不会揭穿她的懦弱,甚至帮助她,在人前展现出坚强与独立。
也或许陌生的他懂她,懂得莫名其妙。
花辞蹙着的眉头略展,上马对着风轻念回首浅笑。
“多谢你这一年多的照拂。”
风轻念不语,抵给她一个包袱。
“保重。”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玄亦门
在仲梦与决衍的事情无疾而终之后,花辞突然反省了许多,曾经她武功盖世,又仗着有初阁的后台,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后来玉玲珑出事,她身边有洛柒和逸尘先生护其周全。
再之后去寻药,有苏敬尧与夜云裳陪她出生入死。
即使是到了南凌,还有风轻念与魂栖相助一二。
她忽然发现,她自己似乎从没做过人和事。
“嗯,再见。”
花辞没有回头,策马扬鞭一路向东,她知道这一次要靠的只有自己,仲梦学会长大,而她也要学会不再倚靠任何人。
日夜兼程五日她终于赶到东祁皇都,一入城,便有人拿着玉玲珑随身玉佩来接。
花辞跟随来人走进一间不大的院子,里面便有浓重的药味传来。她心急的推开门,南舒瑾正皱着眉头站在一旁,两名婢女照顾着昏迷的玉玲珑。
“终于来了,伤口发炎她反复发烧,给孟老和逸尘先生传了信,可他们已经离开了南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