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主发话,姑娘们再怎么依依不舍,也不愿拂逆了竹弦的意思,只是在离开之前依旧不死心:“那我们明天再来……”
脸色稍微转缓的陶梦衣听到这句话后心里的小火苗“噌”地又烧起来了——还来?!有完没完了还!
“不必了。”竹弦浅笑着打断了那位姑娘,“在下并不需要有人侍候。在下的事,就不劳诸位操心了。”
一众芳心瞬间碎了一地……
陶梦衣绷着脸,嘴角却无法抑制地稍稍翘起。
她双手叉腰站在原地,带着莫名的得意感看着一群姑娘们磨磨蹭蹭以袖掩面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看着看着渐渐反应过来,于是又开始纠结要怎么和竹弦谈谈……
“竹君,我、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女子含羞带怯的声音响起,陶梦衣回过神来,才发现现场还剩下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尚未离开。她挑眉,立刻就想开口说点什么把人赶走,却因为小姑娘抬眸望来的一个楚楚可怜的目光瞬间说不出口,神色也缓了下来。
陶梦衣不吱声,只是拿眼角余光瞥着竹弦。
竹弦也有些意外,不过仍是好脾气地问:“你有什么事?”“竹君,三天后就是花朝节,那天晚上白水镇上有集会活动,我、我能不能邀请竹君和我一起去呢?”姑娘期期艾艾道。
竹弦一怔:“集会?”
陶梦衣感到有点心浮气躁了。
“阿父阿娘说,等阿芸满十五岁,才允许阿芸参加花朝节的集会。这是阿芸第一次去,所以、所以阿芸希望能和竹君一起过!”说完,阿芸小姑娘满脸通红。
“原来是这样……”竹弦若有所思。
“不行!”陶梦衣脱口而出。话音刚落,竹弦和阿芸同时转头看来。陶梦衣不忍看阿芸沮丧的眼神,只好转移视线死死盯着竹弦,说:“因为那天晚上你得陪我一起去!”
竹弦:“……”
陶梦衣认真且用力地点头:“而且我以前也从来没去过呢!”
阿芸:“……”
接下来的三天,陶梦衣过得有点心神不宁。
那一天对于她的“邀请”,竹弦在短暂的愣怔后便弯了眉眼笑着说了“好”,自然从容得没有一丝不对——但陶梦衣事后每每回忆当时情景,都恨不得把自己给拍到地下去。
老天爷!她她她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做出如此放浪不羁的事情诶!
是以第二天开始,陶梦衣就没脸踏出家门。
但竹弦却似乎没觉得那天陶梦衣说的话有什么不好的。而且,正如之前所说的,虽然已经搬了出去,每天的三餐照旧做好,用食盒盛装了送到陶梦衣家门口。第一天早上陶梦衣听到敲门声时就没敢开门,直到门外了无声息,她在门口转悠了半天,鬼使神差地,还是按捺不住把门打开,尽管并不知道自己开门是为了做什么。
然后就被静静等在门外的竹弦吓了一大跳。
竹弦朝着她淡淡一笑,陶梦衣顿时再次头脑不清:“你、你站在我家门口做什么?”“我是来给你送早饭的。”竹弦提了提手里的食盒,眉眼温柔。陶梦衣勉强把视线从他脸上转移到他手上,看着那食盒,记忆里关于竹弦做的饭菜的美妙滋味一股脑猝不及防就涌了出来。
“……”她咽了咽口水,无法自制地伸出手接过了食盒,“谢谢。”
“不用和我客气。”竹弦笑了笑,转身走开。
陶梦衣看着那个紫色高贵的背影,若非及时清醒过来,差点就开口留人了。
不,再忍忍。
陶梦衣默默地对自己说。
虽然之前他已经在她住过一段时间了,但是,按照习俗,还是、还是应该等、等名正言顺了,再叫他搬回来嗯……
然而,陶梦衣的心情,随着花朝节的临近,越来越飘忽不定了。
事实是她花了三天的时间都没想好要怎么和竹弦谈他们的事,而自从陶婆婆去世,本就来历不明不受村人待见的陶梦衣更加不受村人待见,向来也就独来独往,此时自然没有谁能帮忙分担她的苦恼。
于是,陶姑娘觉得,自己快憋出病来了。
不过花朝节这天早上,情况有些特殊——陶梦衣在听到敲门声并且习惯性地开了门后,却没有看到那张日日出现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