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后来我还是看不到了吧,但是我依旧想为自己拍拍手,胸前的红领巾又鲜艳了。
“夫人快些起床用了早膳,堂主喊您练功呢。”
“我死了,练不了……”功字未出口,醋坛子先生人未到声先至——
“你又胡说什么!”
青灵忍笑忍得辛苦,只好赶紧告退。
“我没说什么呀。”
“鸢儿……”
“诶呀,好了好了,以后不说了就是了啊。”我看不到他,只能顺着感觉去摸他的脸。
外面很冷,他脸也冰凉,“你看外面天寒地冻的,是不是很冷啊,来让鸢哥给你暖暖啊。”
我连尾音都打着颤,轻飘飘的说出来,我再去摸他耳朵,竟然热热的。
我有没有告诉过我相公,我这人最爱耍流氓,他越是害羞,我越不要撵。
他对我这个特点简直无时无刻不在堤防,在我开口调戏他之前,一个倾身堵住了我的嘴。
大意了。
“鸢儿还敢乱说。”他得了便宜卖乖。
“喂!糖都吃了,今儿就不练了吧?”
“学费都收了,岂有不教学的道理?”
“哎呀,真的,诶哟,大哥,我真不用,我死不了的我,诶哟。”我哭嚎着耍赖,他见真的拉不动我,只是幽幽叹气。
“鸢儿,我真的太害怕了……”
“好,哥,我练,我这就穿衣服和您练功去。”
我可不愿意听他那一套那天看到我五花大绑被扔在地上还砍了一刀时候,他的心情。
我心疼。
“今日练些简单的?”
“都依你。”
所谓的练功,其实就是听声辨别方位,继而把千丝针甩出去。
理论上是简单的很,但是理论终究是理论……
唐舜经常把我带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听声音好像是一片林子,踩在地面上会发出碎叶子的声音,一伸手便是干燥粗糙的树皮,只是不知道有多大,而且又是冬天,鸟鸣之类的根本听不到。
今天和往日不大相同。
“今天比昨天还冷。”我抱怨道。
唐舜置若罔闻,只是自顾自的吩咐道:“今日听这个的声音。”他说着就把我的硅胶镯子从手腕上取了下来,我没来得及反抗便被他扔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条件反射还是心有灵犀,说话间我已然按动了扇子上的小机关。
叮——金属和重物发出的撞击声,我一下子振奋起来。
“我练成了!我练成了!”
唐舜没说话,几步来至我身前,把我收进他的大氅里。
“唐舜,别让我练了,真的好冷的。”
“那你叫声好听的来。”
“好听的——”我高声嚎道,“诶哟,你别咬我啊!”
“叫我。”
“舜哥——”
唐大爷这才满意,不再拿他齐刷刷的牙齿折磨我的小肩膀。
“不练便不练吧,我寸步不离的护着你便是。”
“I WANT TO BE FREE!”
“又说我听不懂的话,该罚。”
“你又咬我!嗷——疼!”
“鸢儿,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我揉了揉被他咬过的脸蛋儿,又伸出手来,在空中抓了抓,“你发什么呆啊,拉着我呀。”
手上触感温热,他温和的指引着我脚步。
我喜欢他这样。
他不会直接替我做决定,就像他不会直接替我走路一般,我这样一脚深一脚浅,虽然有时候会感觉“惊喜”,但这条出林子的路,我终究是熟悉了。
失明的感觉并不好,原因在于对未知和黑暗的恐惧。刚开始看不见的时候,我甚至一度自闭。
即使沈如诗和景昱仁的情况已经很明朗,我依旧提不起精神。不想做任何事,就想躺着,什么都看不见,却要发呆。而唐舜,从我在客栈又替沈如诗挨了一刀起,就寸步不离的守着我。
他是个极安静的人,可是必须要拉着我的手。
他的手很暖,十指相扣是个很美妙的感觉,尤其是和喜欢的人。
“带我去哪儿?”
“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