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不是说好一对一单挑的吗?”
“我们大姐才没说过这句话咧!”
“你***小学没毕业喔,连‘决斗’的意思也不懂!”
“臭婊子!别以为你读名校就可以扁成副德性!”
“死三八!我哪里碍到你们了?我有拒绝被恐吓的自由好吗?”
“妈的!你不上道!”
狭隘的巷道里,只听得一阵又一阵的三字经、五字诀此起彼落,放眼四界俱是拳来脚往所撩起的尘土飞扬——另一个两分钟过去……
“哔哔哔——”忽然,一长串尖锐的哨音响彻在这素来静谧的住宅区。
“前面的!你们在干什么?”跟着,是声如洪钟的熊吼回荡:“住手——”
喝——长脚女生险险地倒抽一口气,管不得干架干到一半溜走是种很孬的举动,当下奋力排开五个番邦女,逃难似的草草捡拾散落一地的家当,三步并作两步转身就跑!
笑话,她的死对头大头周——向日魔头级主任教官都追来了,她怎能不逃?打群架那,这种严重破坏校誉的行为,被逮回去不给记大过才有鬼!
天晓得她究竟抄了多少小路、捆了多远的距离才甩掉猎犬似的大头周,总之待她觉得气喘如牛时,后方、以至于大后方早早是一片杳无人迹的开阔。呃,也不全是啦——
她回头,狭狭的东方眸倏然瞠了个铜铃大,不敢相信这方圆百里除了大头周之外,竟有能够追上她脚程的奇人异士!
远处的小黑点渐成大灰点,很快地,一圈人形的轮廓浮现;最后,则是一个活生生的躯体停在她流露错愕的眼前——
“学姐……你的……呃,‘东西’——掉了……”
她由涣散重新锁定焦距,忽然看清立在身前两公尺处的居然是个一脸尴尬貌的男生,而且,那身制服……他是向日初中部的三年级学弟。
当她的视线自他颇为清秀的五官直移而下后,她面色铁青地发觉自己几乎濒临崩溃了——瞧瞧,他手里拎着的是什么“东西”啊?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学姐……”青涩的男生因紧张而解释得零零落落。“只是……刚好……看到,所以捡起来……我没有别的意思——”
“闭嘴!”长腿女生窘迫地气怒了起来。“你的眼睛看哪里啊?”
“我……对不起……”他脸红地赶紧背过身。
“拿来啦!”她颐指气使地伸出手讨回“失物”。真她妈的衰到家了!
“喔……”男生始终谨守分际地没有□过任何一眼,朝后递上她指定的物件。
真是走霉运了,***!连这也能丢掉……她碎碎念地快速穿上“曾经遗落”的制服裙,表情臭得仿佛生了霉菌的土司。最最可耻的是,她的裙子竟然是让个小男生给拾回来的!靠!之前还仅着那块小小布料一路狂奔咧,以后她还要不要做人啊——
“转回来了啦,你是要站到天黑喔?”
“呃,不是……”
“***,你干嘛不早点告诉我啊?”她毫不讲理地迁怒于救“裙”恩人。
“我……我尽力追了……”拜托,他从不知女生也能跑出那种神速。
“你!”她用力扳正他的脸。“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我可是认得你的!知不知道:”很小人地恐吓起好心没好报的学弟。
他点头如捣蒜。
她满意地笑了笑。“学姐真的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哦。”
他依然点头如捣蒜。
“那好,BYE-BYE。”甩甩清爽的短发,她潇洒地迳自往家门方向前进。
抛下从头到尾认命的他——很苦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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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届满十六岁的耿玉宇在某个绿意仍盎的夏末午后,第一次遇见那个为她寻获失裙的十五岁男孩。
当然,虽她曾扬言会记住他,可依她那款大而化之的粗线条性格,遗忘率想必是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高一生活于焉在她科科勉强及格下,尚称安然地度过。高二的日子,脱离菜鸟的稚嫩,多了闲散,少了压力。史称“黄金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