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咧,******死色鬼!你手再贱一点啊,你再摸啊!”盛怒逼人的东方女子身着“驭日航空”的空姐裙装,一头挑染偏红的短薄发丝随着她的身形摇曳飞晃,像极一团舞动的火焰。“靠,瞧你人模人样的,想不到竟是满脑子猥亵!淫荡无国界啊,竟摸到我底下的空姐来了!”
一支叉子“咻”地朝跌坐在地、眼泪鼻涕齐飞的日本老男人飙去,直挺挺地没入距他手边不到三公分的盆景里。
“妈的,贵国不是流行援助交际吗?付钱了事不就什么都解决了?靠,干嘛一脸欲求不满的死样子,丢脸丢到国外来?”又一把汤匙扔了过去。
“啊——我不是故意的……”再说,他摸的又不是她啊!老男人鼻青脸肿地被逼到无路可退。“靠,不是故意的都摸到屁股了,故意的话不就先奸后杀?”她手持牛排刀,上前“招呼”起他呈垂垂五花油肉的颈项。
“我道歉了!”老男人瞟见数名航警正往这儿跑来,心想有了靠山,嘴上也跟着理直气壮起来。瞧他这身惨样,他才是受害者啊!
“哟,道歉就没事了呀?***,我把你剁成八块再同你道歉,你说好不好?”
“小小一个座舱长了不起吗?”老男人把心一横,竟和女子争夺起牛排刀来。
“该死的,你这糟老头——”
粗鲁的扭打中,一撒手,她一拳扁断老色男的鼻梁骨;刀子,也就这么甩出去了……射程范围内,明眼的大人们闪得一干二净,却要命地独独留下一个因腿短跑不快、手上还抱着米菲免的小女孩!
就在袖手旁观的众人一阵惊叫下,一只健臂忽地出现,及时将小女孩托起;同时一反手,快速玄妙得甚至无人注意到他究竟用何方式使得刀锋瞬间一转,反而瞄准老男人的秃顶,削去他硕果仅存的一撮疏发!
“谢谢大哥哥。”粉雕玉琢而有着东方血统的混血小女孩展开笑靥甜甜致谢。
男人小心地将小女孩放回地面,并为她拾起掉落的小兔子。
“不客气。”带着薄薄磁性的嗓音令人感到相当舒服。
艳美的东方女子一扬眸,视线便僵凝于斯,再也离不开了……
身段挺拔的男人有着极为出色的东方面容,剑眉星目,却不是充盈自负与骄傲的那种,而是朗朗的、不愠不火,一股形于外的磊落;清逸的脸庞虽不是夺人心魄的无上俊美,却别有一番舒煦和温雅;举手投足间展现了并不与世疏离的淡然内敛,暧调性的气质让人乐于亲近且感到放心;米色针织衫、淡卡其色的休闲西裤、随意梳顺的黑发,简简单单地便装束起他瘦削结实的硕长,勾勒出宁静自适的平和。
赫然变成救难英雄的男人亦迎向她光灿绝伦的亮丽,毫不回避——
八年的时间将她的锋芒淬砺得更加耀眼,那番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始终如一。
空姐贤淑的套装打扮于她而言似是羊皮,骨子里总难脱不驯不羁的烈质野性;然而,文明的禁制与原始的坦率却在她的身上形成奇异的调和,矛盾的美感是一种新平衡,既娇妍又危险,她仍是他记忆里的向日葵,一朵比炎阳更炽烈的、如红火的向日葵。
女子颦额打量男人,男人浅笑注视女子,众人则好奇地改而观察起这一对漂亮少有的东方男女,连义勇航警揪走日本色魔的精采大结局都乏人闻问。
“你是……”
女子眯眼细瞧。某一段尘封在八年前青涩年华里的熟悉感,慢慢地复苏了……
断线八年的一切,于是在此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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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同意,高中那十七、八岁的年纪,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交过的朋友,拥有的过往经历不管是好是坏,在很久很久的以后记忆起,总会酿出一坛甘美的想念,醇酒似的香冽,滋味令人低回再三。
特别是原就难以忘怀的,一触及便仿如潮水,一波接一波拍击着心底的礁岩,激荡成朵朵细碎的浪花;似有若无的情愫一经撩拔而起伏,便再难平抚……
“妈的,差点就不认得了呢。”耿玉宇在狭小的机位上伸了个甚满足的懒腰,手长脚长的有时还真麻烦。
她刚从纽约飞了一趟过来,原是能在法国度个小假的,只因遇到了故人所以转搭另一架驭日航空的班机陪他飞回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