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一声,男人身后的紫檀方角衣橱竟由内而外被推开了!
“好吵喔,害人家不能睡觉了……”先是一只不小的米菲兔滚下来,再是两只小小的手攀着橱门,然后小小的脸蛋,小小的身躯一同探出——
搞什么?衣橱里怎会藏了个小女孩?连捂着口鼻的尹飞也受了颇大的惊吓!
是她?男人当机立断,一把摘下防毒面罩给睡眼惺忪的小发孩调紧戴上。经过八年的魔鬼武术训练,他是有足够的能力屏息好一阵子的。幸好这橱子是少见可以由里边上锁密封的,否则待在充斥瓦斯的环境这么久,以小孩子的体质怕不早一命呜呼了?
才刚将小女孩抱回衣橱里坐好,忽尔一团肃杀之气凉飒飒地从后背扑来,他警觉地一回头,仍措手不及地教尹飞一掌直陷胸口,撞一橱柜,狠狠地岔了气,吸入了为量不少的催眠瓦斯。
刹那间,男人只觉胸臆一般窒闷,紧紧揪着似要断气,随即眼前一黑……
正当尹飞洋洋得意地俯下身查探时,男从赫然疾速地一翻身,长腿蹬上他的前胸,力道不大不小恰好足够他上气不接下气了!
尹飞脸色大变,一方面是因吸到了瓦斯,一方面则是忿怨自己居然着了他的道!可他别无选择——若意图困死这杀千刀的偷儿,那么他自己也得有陪葬的觉悟;于是,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门边按下掣钮,玻璃门才开了一半,男人果然灵活地自他身畔越过。
当三楼和外界完全封闭时尽管既防爆隔音、且单面玻璃门由外而内什么也瞧不见,但天虹保全的人员还是在主子进去之后便全程待命。本来以为依上司的神勇理当绰绰有余,谁知门一打开居然是这种狼狈不已的状况!一伙人全心系于尹家少爷身上,压根儿没注意一道黑影就这么明目张胆地从他们眼前晃过。
他接过部属急忙忙递来的解毒中和剂吞下——
“该死的!追!给——我——追!”
整座向宅因尹飞的狂啸而边动摇边落灰尘……
恰值大队人马手忙脚乱之际,小女孩却怀抱米菲兔、赤着小脚,以着极不协调的怡然姗姗走出。
“天啊,小小姐为什么会在这里?”闻讯赶来的向宅管家尖声叫嚷不休。“快快快,傅妈带你去洗澡!”
“为什么他们要追大哥哥呢?”小女孩把玩着垂挂在胸前的防毒面罩,不解地喃喃自语道:“大哥哥是好人,救过人家两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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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以向日中学为圆心的新市镇依旧是沉寂的。然而沉寂之下,尹飞亲自率领一干菁英展开围剿,某种狩猎的腥膻气息已悄悄蠢动在大街小巷中——
“在那边!”
“该死的,怎么又不见了?”
他们明明差他仅仅七、八十公尺的距离,还曾一度缩短到五十公尺左右,岂知那偷儿体力惊人,东藏西窜,即使各组已分头行事,却仍逮他不着;逮不着也就罢了,偏偏一路上又不停地被甩掉。最后实在追得腰酸背痛、精力疲乏,大家只认命地返回集合处待命;一见之下更是面面相觑,讶异地发现原来所有人都遭遇到跟丢的命运与耻辱,独剩锲而不舍的顶头上司还在奋勇追缉当中!
“老天,那家伙究竟是哪条道上的狠角色?他不是吸进催眠瓦斯了吗?不是早该不省人事了?”
“妈的,更呕的是我们有交通工具代步那!这里的居民家家有车库,入夜后街上更罕见人车,他在路边根本连一辆三轮车都劫不到,而我们的四轮马力竟然追不上他的十一路公车!”
“这不是废话吗?他在别人的院子里自由来去穿梭,我们总不能开着怪手铲平人家的屋子吧?依他那种擅长钻小路的身手,咱们就算弄台法拉利来也没用。”
这边,一群人聚众闲嗑牙;那厢,两人呈现僵持不下的拉锯战——
男人甫从某家民宅的墙头无声无息地跳下,眼角余光一闪,尹飞依然尾随在后!灭音手枪特有的射击闷声不绝于耳,他怀疑他有多少个弹匣可供挥霍。
尹飞在业界是出了名的激进份子,这种外表狂傲、内心焦躁的性格自然也彻底反映在行为上。譬如适才在小公园的阴暗树丛中,他就浪费了十来颗子弹在喂蚊子上;稍稍使点声东击西的伎俩,便能引他神经紧张地直朝一团乌漆抹黑直放冷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