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静殊脸色苍白的看着李云偲。
“所以就由着这些人在安定中等死,却装作一无所知?”
李云偲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深吸了一口气,将视线转过河面。
“所以大渠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墨静殊惊的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胸口好像哽住了一样,难受的不得了,却又找不到突破口。
还有几天的时间?
墨静殊不停的在心里算计着。
十二天,只有十二天的时间。不够,远远不够。
墨静殊无限苍凉的看着隐在雾霭中宁静的村落,心中说不出的窒闷。
“回了吧。”
李云偲转过身往着大营走去,墨静殊看着他笔直的身影,心中万千感想。
其实压力最大的就是李云偲吧,身体差成那样,却还在没日没夜的担心着民生。
想到他的国泰发安,墨静殊突然发觉自己的与子偕老是卑劣的。
“暖玉,备马,赶在城门开前,我们入城。”
“是,小姐。”
一万七千多条人命,墨静殊感觉自己的胸口被无形的压力压的喘不过气来,难受异常。
李云偲的工作密度非常的大,可还是注意到,大营的账才开,墨静殊骑了马带了一个人就往上京城而去。
一个眼神,看剑立即会意,带了几名侍卫骑了马就追了上去。
同时从大营门口一匹急速的马儿冲进大营,边冲边喊着:“战事急报!统统让道!”
一时之间,整个大营都陷入了一种寂静的恐慌之中。
李云偲冷着一张脸,死死的拿着手中的信件。
“先压着,暗中派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退下吧。”
侍卫退出去,李云偲对着边上道:“前些日子北海似不安定。查出来了吗?”
连营从边上走出来,行礼道:“查出来了,是海上游匪。”
“海上游匪?谙尊五船的货物明明是大修乱民哄抢,与游匪何干?”
“爷的意思是?”
“即然大修的子民不受管管,谙尊与大修供应的所有货运,进出全部切断。”
“爷。”
“现在就发碟文,若大修有意休整,本王候着他们的回信。”
“是。”
连营不敢再多问,立即转身离去。
李云偲阴沉着脸,坐了半响,才再次将那封加急的秘信打开。
六月二十六日丑时,大修六千军马突然破境,我方巡查将领墨君安即率三千精锐迎面抵御,战事经三日之久,双方攻至泊罗谷,我军面临败境之时,墨主将率一千精锐引敌三千人马进入幽冥谷,后杀敌二千五百余人,活捉近三百,逃近一百余人。一千精锐损六百,墨主将与副将三人诱敌误坠幽冥谷,至今下落不明。此战我军虽险胜,却大伤边境军力。望主军支援,以备后期战事之须。
修长的指尖落在墨君安三个字上边,李云偲的脸黑如锅底,想到墨静殊,阴沉的脸越发的深沉。
墨静殊自天初亮就一路自大营直往主城而去。到达城门时,城门还没有开。
城外茶棚却是已经开张了。墨静殊下马,走到茶棚里。看茶棚的是位年纪很大的老人家,见有客来,立即迎了上来。
墨静殊和暖玉本是两个人,后来看剑又带了三个侍卫追了上来,这便是六个人。
各要了一碗茶,墨静殊的脑子里还是早上与李云偲谈话时的内容。
因着连日的干旱,其实上京城外已经有很多流民,他们衣着破败,看着让人心生怜悯。
墨静殊紧皱着眉头,一口茶水也喝不进去,只想着这天灾人难到何时才是尽头。
越想,越是心底难受。
好不容易城门开了,墨静殊掏了钱带,丢给看剑。
“流民众多,便是让两人留下,施些粥水馒头。”
看剑愣了一下,然后将钱包丢给随行的两名侍卫,顺着也将自己的钱袋丢了去。
“处理完此时后,在此等候。”
“是,大人。”
侍卫拿了钱袋,便是看着一行人离去。
墨静殊没有半分耽搁,直奔上官候府。
正巧遇到出门的上官沐阳。
上官沐阳这天一袭烟灰色的长衫,很是俊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