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幸福没几天了。
当天晚上,墨静殊替李云偲施完针的时候,看剑抱了衣服和一封信进来。
墨静殊看到那信后,立即出了屋子。洗漱去了。
其实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留下来。
李云偲还奇怪,她这一天的反常。
当看剑道:“爷,北蜀有信过来。是王妃送来的。”
李云偲这才了然,知道她的反常肯定和这个有关,于是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的道:“嗯,念。”
看剑有点懵,但是想到王妃是知道爷看不见的,且这信明显是今日白天写的,自然不会有什么他看不得的内容吧。
可到底还是别扭。
别扭也没有用,李云偲确实看不见。没办法,打开信,硬着头皮开始念了起来。
信不长,内容也不多。
看剑念完后,心中所有的别扭全部都没有了,只是将目光静静的落在李云偲的身上。
李云偲紧抿着嘴角,面色很深沉。
墨静殊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屋中的气氛很不对劲,低了头,也不敢增加个人的存在感。
她想了很久,最后在白净的纸上,只写了一首汉乐府民歌。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李云偲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摩擦着扉页,心中苦涩异常。
墨静殊一步一步的挪到李云偲的边上。
看着他脸色深沉沉的坐在那。
想了想,拉了拉他的袖子。
李云偲直接将掌心摊开,却没有其他任何的动作。
上穷碧落,下黄泉 15、本王眼睛不好,哑娘随意。
墨静殊伸手,指尖在他的手心里写道:“山庄那边送来了些桂花酒,爷要温上一壶吗?”
李云偲心绪纷乱,紧抿着唇,坐在那里,看剑满头大汗。墨静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李云偲,不再有动作。
“爷,王妃还送了件衣服过来。”
李云偲指尖一动,快速的收回摊开的手掌。
原来这些日子在做衣服。
心里的杂乱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本以为她是在绣花,这绣花伤眼,最近哭的就多,怕她伤眼睛,所以才让她酿酒。没有想到她是在为自己制衣。
“哦?什么衣务还须要从北蜀千里迢迢送过来。”
墨静殊站在边上有点尴尬。看剑咳了声道:“回爷,是王妃亲手为爷做的衣务。”
“未曾想,她还如此贤惠。哑娘,温一壶罢。”
对于李云偲的夸奖,墨静殊有点小羞涩,低了头,然后也没有要对他说什么的意思,就出去了。
李云偲感觉到她走远了以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但是看剑抬头,悄悄的看了李云偲一眼,发现他的脸上挂了些许的笑意,紧绷着的心,才松了下来。
“爷衣务?”
“放下吧。”
看剑领命,然后放到了一边。
随后站到一边,想了想道:“爷,景郡王来上京了。”
李云偲将手中的纸放落,“让连营将功补过,保护好她。”
看剑听罢,一怔,随后道:“是,爷。”
接着快速的退离。果然,爷只是看不见,心可没有瞎!
墨静殊从小厨房里出来的时候,一抬头,就见月光下李云偲一袭白衣胜雪的坐在门廊边的栏杆上,月光如银纱一样轻轻的铺在他的身上,看着他如仙人一般的模样,便是站在那出了神。
嗅着一阵桂花的香味。
李云偲静静的等着,等着墨静殊走过来,却不想,这一等,好半天都没有动静,她怎么了?
“哑娘?”
这一声呼唤,将出神的墨静殊召了回来,她立即端了酒走到李云偲的边上。
感觉到人走近,李云偲才安定下来。
“方才怎么半响没有动静?”
李云偲若有似无的问了句,墨静殊一怔,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将壶放到一边的小几上,然后看着李云偲伸出的掌心,有点尴尬,说什么?看呆了?被他迷的失了神?
咳。
想了一会才在掌心写道:“院里君子兰开了,很漂亮,所以失了神。”
君子兰?李云偲想到她时常看着他发呆的样子,心下便了然,不说君子兰的花期是几时,就这院里,哪里有种过兰花的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