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桑站了很久,明明听到身后有声音,可不见有动静,许是站的久了,累了,这才回过头来。
墨静殊在后宫里,很少戴面纱,这次正好就是没有挂面纱的。
两人对视,墨静殊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的失望,而泊桑却有些惊讶。
“墨小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墨静殊没有想到,几年不见,泊桑还能认出她来。
“泊桑公子,幸会。”
上穷碧落,下黄泉 38、真不知他是幸,还是不幸。
两人就这么站在院中对视了一会。
“怕是从今往后,很长的时间里,住在这里的只有病重的云皇爷。”
李博偲也就是泊桑的声音很低沉,他和李云偲确实像,只是李云偲相较起来更为出尘,泊桑更显沉稳。这也许是哥哥的原因吧。
墨静殊突然感觉胸口有些闷,下意识的抓了衣襟,猛然咳了几声,然后脑袋有些昏沉,到底是身子骨不好,这才多久,就累成这样。
“那皇爷随意,我先休息了。海公公,我休息的时候,不喜有人打扰,任何人不得擅闯凤栖殿,违者斩立决。”
墨静殊说罢,便是头也不回,由着邀月扶着往自己和李云偲之前同住的主殿而去。
海公公恭敬的先礼,随后应了一句。便走了。
不久宫中便有皇帝传出旨令,云皇爷病重,于凤栖宫静养,摄政监国依旧,但是非召不得入宫觐见。另打扰到云皇爷静休擅闯凤宫者,斩立决。
李博偲住到凤栖宫后,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抄折子。
他看着另一边桌子前执着笔,认真而严肃的处理着李云逸无法处理必须由“李云偲”批阅的折子。
她批完一折,边上的福公公就立即往着李博偲这边走来。
看着这一页纯白纸上细细密密却又工整无比的字,李博偲望着墨静殊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的探究。
人说上京城有几绝,一绝上官府的棋,二绝慎王爷的文,三绝墨小姐的琴,四绝泊桑的字画。
此时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能将工整的字写得如此得体,又苍劲有力,驭起书画又当是何等的风采。
李博偲没有时间多想,提了笔,照着纸上的字,一笔笔的临摹着另一边以往李云偲批过的折子上的字体,以及书写习惯。
看的多了,懂的便也多了起来。
越是董的多了起来,李博偲便发现,这个女人很强大,强大到他的存在完全就是多余的,她要是真的写,怕也是能写出和李云偲一模一样的笔迹来吧。
可笑云偲离去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一定要帮她撑起这片江山。
呵,撑起这片江山?
“你为何要让他对你有那样的误解?”
好不容易有个空闲的时间,李博偲拿了棋盒坐到另一边听御医的话,坐在院中晒太阳看书的女子面前。
墨静殊愣了一下,自李云偲离开后,她几乎是很少说话的,每天的生活非常的充实,上早朝,陪着李云逸批折子,审完李云逸批的折子外,吃过午膳,回到凤栖殿,批阅暗卫送来的内阁一级秘要,是各周府的密折。
等处理完所有的事后,便吃些点心,由着邀月扶了在凤栖殿里散步绕圈的同时,听着云殊山庄传来的消息。
李少棠在看剑成亲前一天订下的那批冷兵器已经开始大批量生产。而李府的银子,也已经大笔的开始在云殊山庄的各大钱庄入账。
唯独没有李云偲的消息。
看着天上飞来的鸟儿,墨静殊暗了暗眉,随后传了个消息到飞鹰堂。
这天晒太阳看账本几乎是从夹缝里偷出来的时间,而就是这么个时间,正巧就让李博偲缠上了。
前世她与泊桑就没有什么交集,只是有人曾将她和他放在一起过,她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在那墨一样黑的夜里,蕴月用脚狠狠的踩在她的手指上,一字一顿的说:一手能匹敌上官沐阳的棋,一手能与柏桑公子不相上下的字画,一曲堪称天籁的琴,是这只手吗?
那种锥心的痛突然袭上来,手中的册子就这么落在了地上。
墨静殊并没有打算去捡,只是无神的看着那册子。已经多久没有想起过那足以蒙蔽所有心神的事情来,恨意就这么铺天盖地的袭了上来,可是到底是上一世的事,这一世她没有给蕴月这般羞辱她的机会,既然已经重新来过,又怎么能以那样的理由去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