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信墨静殊,而是不得不信。
奇怪的是,结果就是按着她所有的安排一模一样。
可是为什么她似乎并不开心的样子呢?
墨静殊长吸一口气,目光收了回来,看着李博偲,又看了看李云逸。
“他不是那么坏的人。只是立场的偏移,让他犯过一些错误。如果有人相信他,他是值得让人相信的存在。”
墨静殊的回答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情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可就是这样的回答,让李博偲明白,这便是人格魅力。
折腾了大半个夜晚,雨一下来,整个上京城的温度都下降了一大半,之前城墙上的鲜血经大水一冲,全部流进了护城河,护城河水湍急。上游的水快速的往着下游冲,这血水很快就流向了支流,再由着大片的水稀释,不到一柱香,便全部消散在了墨一样黑的夜色里,好似这一场逼宫大戏从不曾出现过一样。
墨静殊这盘棋下的很大,杀掉李少棠是最坏的结果。
因为没有李少棠,她就不得不动用云殊山庄的全部暗卫,而暗卫的兵器一旦落了哪怕一件在雇佣军手里,那就等同于公布于世。
她不怕李少棠,因为李少棠是注定要败在她手里的,而李少棠的人,都是正统的营军,就算拿到了这武器,他们也折腾不出大浪。
可雇佣军可是北堂来的,如今北堂的谙尊的战事正是水深火热,一旦这兵器流向了北堂,那么就等同于将谙尊送到北堂的嘴边,任他鱼肉。
墨静殊冒不起这个险。
当然,万一李少棠死了,失去武器和失去国家比起来,这武器又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这几天一直不过问政事,其实墨静殊一直在纠结,纠结到底要不要相信李少棠,墨静殊到底是相了。
而李少棠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李慎偲败了。
当城门打开,迎面而来的是李少棠的时候,李慎偲便知道,这一仗非输不可。
雇佣军都是死士,哪怕李慎偲直接逃了,他们都在战斗中不敢有一点的放松。
雨下的很大。
李少棠骑着高头大马,紧咬着牙关。候府在他败了的那一刻就已经被移为了平地。
候府上上下下百多口人,没有一个生还。
景香儿这是早就有所准备的。李少棠心中郁结,但是没有办法,因为他知道,从一开始选择和景郡王合作时,就会面临这样的结果。
就像他从主城一出来,便冲向候府,当时的想法便是杀死景香儿。不曾想,她快他一步。
这下真的了无牵挂了。
李少棠紧紧的抓着一方丝帕,清幽的药香味,似还夹了几分那人的温度一样。
情有所安处,哪里不是山水良田,何处又不能花田篱下。
唯有情须安,唯有心有处置。
呵。
将最后一个还在战场上的雇佣军杀死后,他神情肃穆的朝着这些死去的战士行了礼。这是他对于这些为使命而牺牲的人,最后的敬仰。
随后,李少棠率领着这穿着亲军,实为自己家军的队伍奔向了皇宫。
天亮了,雨停了。墨静殊看着收拾好的行囊,再看一眼李博偲,又看一眼李云逸。
“非去不可吗?”
李云逸仰着头看着墨静殊。
墨静殊点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李博偲。
“他送回来的亲笔信写的很清楚,摄政之位,已然归你。景郡王和候府的事,直接追查就可以除去最后的隐患。暗卫,我已经撤出了上京城,御林军是我哥哥,放心,这个江山,没有外敌的话。不会再有内忧。”
天涯海角,与君誓 7、一起上了贼船
天色渐明,这多事的一夜,难熬的一夜,终于在李少堂再次踏入凤栖殿时画上了句点。
虽然万幸中的不幸是李慎偲跑了,连着他身后的势力,消失的一干二净。
原本计划这天早上能到上京的上官明玥并没有出现。墨静殊挺着有些幅度的肚子,后边中跟着的是背了小行囊的邀月,另一边是背了大包裹的破浪。
暗卫自然是在暗中守护着。
走之前,墨静殊想了想,终还是没有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两枚印章交给李云逸。
出于什么原因,墨静殊没有去深究,只当是因为这东西是李云偲给她的,她不想把他给她的东西,给任何人。
倒是破浪突然掏出了一枚让墨静殊十分眼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