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风和绘云时常轮着守夜,怕她眼睛看坏了,常常打着万分的精神在那撑灯。
李云偲站在高楼之上,隔着浓密的树木,远远的看着那一抹明亮的晚灯。
想着当年,墨静殊站在云王府边上的云殊山庄里的高楼上,是不是也是这么看着自己。
而那时,她的心情是否也和现在的自己一样。
想着想着,便是猛咳出声。
边上的邀月与破浪守着。
十月的蜀都天气已经很凉了,特别是清晨的时候,屋里锁了门,闭了窗一夜,第二天一推开窗,便能嗅到屋外清冷的空气。
墨静殊一抬头,就见府边上密林秃了,那一树的叶子竟在一夕之间凋零的如此干净。
果然是一叶知深秋。
这叶儿一落,她才发现,在边上竟是有一座高楼。
看到那高楼,墨静殊愣了一下,想到了自己在上京城的静沁轩。
“绘云,那是哪家府里的楼?”
绘云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目光顿了一下,随后道:“之前听闻邻居是城中富贵人家,我们初来乍到,也不曾拜访过人家,所以也不知这楼是不是那富贵人家的。”
墨静殊点头,也没有再多问,只是想了片刻道:“让陶二哥,把这院墙加一加。”
绘云的神色变了一下,却没有让墨静殊看到,立即点头。
“是,主子。”
陶宇芊带着信件到府上的时候,墨静殊在打着哈欠,大半个夜里的失眠使她精神并不好。
但是陶宇芊亲自来找她,怕是有大事。
也不耽误,赶紧去了书房。
“庄主。”
墨静殊点头。
“陶大哥,有事?”
陶宇芊将手中的信件取出,放在了她的面前。
墨静殊看了一眼,然后接了过来。
看完后,墨静殊沉默了,坐在那里。
陶宇芊不说话,很明显在等着她的意见。
“陶大哥觉得怎么做比较好?”
“先备货,不用太早回信,他们一定会再找上门的。”
陶宇芊说罢也不多言,墨静殊点点头,她的意见和陶宇芊的一样。
“那就按陶大哥说的办。”
陶宇芊点头,然后没多说什么,就离去了。
墨静殊将信放到抽屉里,然后偏头看着屋外,入深秋的蜀都少有阳光,天气虽不阴沉,但也不是阳光明媚,风呼呼的吹着,因为墨静殊身子虚弱而情况特殊,所以屋里的地龙也早早就用上了。北方天气燥热,又怕过于干燥,所以屋中点着许多煮水的炉子。
“多事之秋。”
“怎么了?”
问月一进门就听到这一声喟叹。
墨静殊站起身来,挺着七个月的肚子,有些吃力。
倒不是肚子太大,而是她人太瘦,所以显着肚子特别的大。
“没什么,就是想着能了了这些事,过个安稳的年。”
这谙尊用的是旧历,所以过了十月中,这年也就近了。不过两个半月。
她这一说,问月也醒悟过来一样。
“小姐这一说,倒还真是,前几年在药王谷,一直不习惯南方暖暖的天气就过年了。这回到北边,天一转冷的时候,还有种马上就过年了的错觉,这错觉一过,倒是把这马上过年的紧迫感驱离了好几分。”
墨静殊笑。
然后想到年初时,她在院里煮着梅花酒,李云偲的出现,随后两人在楼上点着天灯。
这一切,似乎离着自己很遥远。
伸手抚了抚腹部,掐着指儿一算,这孩子巧好就要在那个时间生。就不知道到时情况会不会有所好转。
墨静殊的心态已经平和了很多。
偶尔会钻牛角尖,但是不会太久。
墨君安在蜀都没有呆太久,铺子一应惧全后,他就起身回了上京城。
明玥师傅没有随他走,而是留了下来。
有这一众人的陪伴,墨静殊倒是想钻牛角尖,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钻。
自兵器铺开业那天碰过一次李云偲,墨静殊出门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去的多的便是兵器铺,走的多的,便是那条偶尔李云偲的街道。可是走了很多次,都没有再碰到。
可隐约的,墨静殊总是会感觉走到那里,暗中是有人在看着自己的。
她也不敢乱看,也不敢去确认,万一是自己自作多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