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午午宴时,墨静殊才是真松了一口气。对于她来说,这种坐在那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能饮茶的时间完全就是度日如年。
可好在,还是等到了结尾。
正席和附席是分开的,男宾纷纷往前院,将后院再次留给了众人。
没有了那些男客,女子间也热络了起来。
很有几个孩子过来找墨静殊,可都被墨静殊一张冷脸拒在了千里之外。
好在宴会开始的快,食不言,寝不语后。这宴会算是吃完了。按理说,吃完宴,也就到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时候了。可是改巧这一天恰逢春分,自是踏青好时节,有几位男客本是计划游船的,谁知,才一提,那些前院的文人墨客便成群的约好去游船。最终一合计,全部都去吧,反正周府正好有两艘大船。
就这样,未出阁和已婚的女子也一同出游了。
墨静殊兴致很底,但是也没办法离场,就也一并去了。
春天的上京城处处好风光,大船从周府门前的护城河开始向着城中大湖明湖游去。
湖边多是杨柳,男子们的大船在前,女眷的小船随后。
因是在外行,所以众女眷分分戴起了面纱。
当船经过一处转弯时,河两边却不见杨柳,而是成片的桃林,春风何其多,犹为湖边更甚。
一阵花雨袭来,墨静殊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接住了一片花瓣。
当她张开掌心,看到那片花瓣的时候,才突然记起,那日她站在马车边接花时的场景来。
接着就想到早上李云偲将花瓣放到她掌心时淡然的表情,难不成那天,他就在车里看着她?
想到这,墨静殊略惊慌的低了头,接着就闻一阵幽扬的笛声自前船而来,墨静殊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看了过去。只见目光所及处,船尾的甲板上,一袭白衣男子,迎风而立的站在那,修长的身姿沐浴着阳聎,衣袂飞扬,婉若游龙。
髣髴兮,淡情铭心 50、这笑比哭还难看
“问月,找把琴来。”
墨静殊几乎是立即就坐到了甲板上,琴放在她的两腿之间,切了一个音就融到了笛声里。
世界好像安静了下来一样,只听着水流潺潺,笛声飘渺,琴音柔媚。
恰如春风润得人心向暖。
李云偲早早就看到了墨静殊,所以当她切进琴音时,他也没有多大的意外。
只是没有想到年纪小小的她琴艺造诣这般了得。
一曲之后,李云偲才回过神来,强抑住心底的那份动容与心动,收了笛子,毅然转身,信步离去。
转角时,猛然咳出声来。
这一边失了笛音的配合,墨静殊划拉着弦的手指一窒。筝的一声巨响。
“小姐!”
问月是最先发现那血流了一琴弦的人,拿了帕子赶紧将她被弦伤到的手包了起来。
墨静殊莫名的感觉一股酸涩从心底就这么腾升了起来。抬头,那甲板上的白衣人已然离去。
“小姐,你怎么了?”
问月很快就感觉到墨静殊的不对劲,墨静殊摇了摇头,收回目光,低下的眸光中,有一种很深的落寞涌现出来。
好一会才抬起头,看着问月,扯了扯嘴角露了个要笑笑不出的表情。
“我没事。”
问月皱眉:“小姐,你不想笑,就不要笑了,这笑比哭还难看。”
墨静殊一愣,看着问月,这次倒是真的笑了,却是苦笑。
“嗯。”
恢复成平日里淡漠的样子,不再说话,坐在甲板上,看着边上飞扬而过的花瓣。不明白刚才合的好好的,为什么他突然就抽离了。还是在那个位置。
原来对一个人动心是这样的感觉。可是李云偲呢?他是怎么想的呢?墨静殊没有答案。
船悠悠的游到明湖之上,远远的暖阳照着水面,温柔而和煦。
没一会,船就停了下来。小船停在大船的边上。左右的女子也不知哪寻了点心,坐在船边,喂起鱼来。
也有些女子唱起欢快的歌儿来,一切都美好的那么的不真实。
而墨静殊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感受着风抚着面纱,面纱抚过脸的感觉。
好半响都没有什么动静。她是要嫁李云偲的,却没有想过,会对他有那么深的心思。
“啊,小姐!”
意外来的非常突然,问月只是转个身去里屋取水的功夫,一回头,一个人影不稳的就往着墨静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