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谢谢你。”
边上的人顿了下步子。
偏头看了一眼边上低头看着莲花灯的女子一眼,然后阔步前行。
墨静殊有一丝的不解,却也没有多想,赶紧加快了步子追了上去。
正想问怎么了的时候,就见不远处的茶棚边竟是塔起的戏台子。
远远的听不清那戏子在唱什么,但是从那戏子的步调再到装束,墨静殊不难猜出,这是一曲儿女情长的戏文,讲的是一名书生偶遇了上香的富贵小姐,自从发奋图强,考取功名,只为娶富贵小姐为妻。
后来他中了功名,可那小姐却早早的嫁了人。
他爱看这类戏曲?
墨静殊不解的仰头,正巧看到那人侧着身子看她,然后伸手,动作十分缓慢而优雅的将那面具取了下来。
半张面具掩盖不了的是她惊讶的神情,他微微一笑,竟是夹了些邪魅的气质在内。
“对,对不起,我,我以为。”
他轻轻一笑道:“何必道歉,是我早先有意戏耍与你。该道歉的人是我。”
看着他坦然而有些皎洁的面目,墨静殊竟是气不上来,心头有些委屈,实在是她没有想到,他会穿着和李云偲一模一样的衣服。
她以为只有李云偲换了衣服,才不会去怀疑他不是李云偲。
或者说,在那个时候,她想看到的人就是李云偲?
墨静殊的神情一下子沉了下去。
“怎么了?生气了?不会这么开不起玩笑吧。”
李博偲难得不羁的玩笑着。
墨静殊将自己脑中的想法全挥散了去。
“没,我错认了你,你戏耍与我,算打平,谁也不得气谁。”
李博偲听罢,扬唇而笑。指了不远处的茶棚。
“不不,有意欺骗于你,是我不够风度,请你饮茶赔罪,不知姑娘可否赐脸?”
李博偲伸手,作了个如同戏文里,那男子第一次遇见那小姐时的一个动作。
墨静殊失笑,没有多想,毕竟上一世,李博偲并没有做回王爷,而是一切大隐于市井中,做着天下世无双的泊桑公子。
那一手举世无双的字,终抱憾的人生。
他与董淑媛便是这戏文里一样的故事吧。
墨静殊在心中感叹。
两人坐落到茶棚之下,煮茶的阿婆慈祥着笑问买什么茶。
各色的茶香让墨静殊竟是有些迷惘。
看了半响,点了杯清火气的凉茶。
“给她拿杯普洱橘红。”
李博偲在边上打断了她的话,不解的看着他。
李博偲侧过身道:“女子喝些红茶养身。”
这一句话竟是让墨静殊这个身为有着些医术的人不自觉的羞红了脸。
没再说话,她和李博偲的相处,多数都是有李云逸。
说起来,这时她才记起来,看到他时,那脸上的面具和手里的灯,无不彰显着,他不可能是李云偲这件事,可是她竟是真的没有去想。为什么?
墨静殊想不明白,也就懒的再去想了。
饮了些茶,两人没有过多的交谈,只是静坐着,边上的戏台伊伊呀呀的唱着,没多久便也入了尾声。
随着尾声的到来,许多凑着热闹不想给赏钱的人慢慢的散了去,留下的都是半富贵的人家,老老实实的给了赏,那收了赏的戏子们在人走尽后,也收了工具离去。
留下空空的席坐,与空空的戏台。
“会唱吗?”
李博偲突然问,墨静殊一愣,随后微微一笑,点了头,确实是会唱的,实在是爷爷当年除了与上官爷爷喜欢下棋外,另外的爱好就是听戏了,说起来,那时年幼,还真没少和上官沐阳一并在台上,认认真真的学着这个戏段,生生的让两位老人笑的合不拢嘴。
却不想,多年后,她不曾在上京城连是上官沐阳的面都不再能见了。
“上去来一段?”
李博偲没有强制的做何动作,还是半调笑的模样。
墨静殊从来也不是那般放不开的人。况且,她一直都将李博偲当好友,又因着这样的夜色太旖旎,让她记起了太多的往事,又加上失忆,便是全无顾虑,点了头。
李博偲领头,跳上戏台。古老的戏台并不大,墨静殊上台后,发现这台上的视线极佳,正巧能看到不远处的护城河,幽幽的河中倒影着岸边模糊不清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