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几天都没有休息好?”
看剑也没有方才那么激动了。
想了想道:“从水匪那天晚上开始,到现在,几乎没有合过眼。”
墨静殊只以为他是睡的不多,没想到竟是三天三夜没有合眼。
他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这句话几乎是要脱口而出的。
可是墨静殊没有说,只是仰起头,把心底里的难受强压了下去。
李云偲在这个世界所拥有的敌人,比她想像中的多多了。
太后,李慎偲,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主。
也就是在这一刻,墨静殊明白,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担了多么大的压力。
还不包含他要做的事。
下意识的走到李云偲的边上,哪还记得所谓避讳,避讳什么?
最好全下天人都知道,她墨静殊就是这般喜欢和李云偲在一起,礼仪廉耻算什么?
白晢的手指轻轻的描摹着他天人一般的侧颜。
多么希望替他分担一些忧愁。
李云偲醒过来的时候就见墨静殊那般沉静的看着自己。
下意识的拧眉,伸手,推开她。
“墨大人有句话说的对,尚未成亲,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刚下定决心抛下一切的墨静殊脸色苍白的看着李云偲偏过视线的脸,还有将她推离的手。
墨静殊低头,没有意想之中的难过,反而突然很冷静。
“皇爷,你我现在算是同僚,虽然皇爷位高权重,但是同僚之间不必如此陌生吧。”
从很熟悉,很亲密到完全陌生,墨静殊拿捏的干净利落。
竟是让他来不及承受那份不能与她相近的痛。
就这么定在了那里。
同僚。
封她品阶为的是能让她在家中有些地位,却没有想到,她将这份品阶用到的第一处,竟是自己。
心中的狂喜是不能言喻的,伴随着的那份挣扎也是不能言喻的。
他回过头来,目光前所未有的清明看着她。
“我该拿你怎么办?”
墨静殊紧咬着牙,定定的看着他。
是他接她出墨家,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欲罢不能。现在说要保持距离的还是他。
保护她,却不让她靠近他。
墨静殊看着他,淡然的一字一句道:“皇爷无须拿我如何,我不想变成皇爷的累赘,我希望是皇爷的助力。我也有我想保护的人。皇爷若是只当我是一份责任,皇爷放心,我一定不会越雷池半步。只求皇爷不要推开我。让我与您同谋。”
李云偲目光静静的落在墨静殊沉静的小脸上,那是一双极美的眼睛,清澈而干净到了极致。
阳光就这样落在两人的身上。
李云偲深吸了一口气。
“罢。”
起身,不再回头,直接离去。
墨静殊留在了亭子里,没有追上去,李云偲也没有叫她。
两个人似乎就这样回归到了平行线一样。
可是墨静殊知道,在李云偲的心里,不会再有她的一席之地。至少万事不会再与她着想吧。
而这,不正是她要的结果么。
一颗泪珠滚落下来,心里堵的难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笃定,只要自己说出这些话,他就一定不会再多管自己。
而他越发的不管自己,就越说明了一件事。
李云偲在意她,但是他不想在意她。
这就是答案。
咬着唇,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
那种伤心,好像是要痛到骨子里一样。
许久,墨静殊才止住泪水。
咬了咬牙,站起来,目光清明的看着那人远去的方向。
不成为他的拖累就好,她无法承受再一次看到他在她的面前直接倒下。
明明已经那么忙了,却还要关事她的事。不应该。
而她也不管他有没有同意她的提意,墨静殊都决定,接下来,就算他真的不再理会她的任何事,她都将一步一步的,用自己的能力朝他前行,前行到没有后路,前行到他再也无法推开他。
而她必须要让自己成为不再被他时刻惦记的存在。
墨静殊在亭子里没有呆太久。擦干净了泪水,端着淡漠的神情往着翰林院而去。
从四品的官阶在这个若大的皇宫里,只算得上比看城门的侍卫要高一点点。可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