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出口的话憋在喉咙里,琳琅默默吐出一口气,只觉这两个大男人讲话她还是不要插嘴了,误伤率有些高,她还是看着就好了。
萧玄与君无涯二人你来我往说了半晌,终于在琳琅打了无数个呵欠之后得到了结果:君无涯随着琳琅和萧玄二人回萧玄府上借阅《樽记》。
两个男子皆是骑马而行,琳琅引着进宫时便用的马车,是以回府自然也是用马车为好。
坐在车马之内的琳琅伸出头来看看策马行在自己马车左前方的萧玄,又看看右前方的君无涯,只觉人生梦幻无比。
四大奇男子之二,竟就这般呈出几分守护之姿行在自己身侧,当真叫人难以相信。
只不过,君无涯那厮要看《樽记》,自己要去哪里给他找一本古籍孤本《樽记》出来呢?即便是造出仔子虚乌有的一本书来,也定是没有时间的啊。
悠悠叹了叹,若是君无涯那厮查出自己所言乃是信口胡诌,今日自己险胜之事怕是又要不对了。
正在担心时,忽见萧玄微微偏过头来朝自己微微一笑,露出几颗整齐的牙齿,其笑容之中几多安抚,让人心安。
琳琅呆了片刻,只觉上帝果然是不公平的,萧玄他只是个男子啊,长得这么俊朗做什么,长得好看也就罢了,居然还如此年轻有为。
不知怎的,琳琅看着萧玄偷偷递过来的眼神,便就倏的安下心来,她似乎丝毫不经过大脑的就相信了萧玄,相信他会把一切都处理好。
帝京再大,其实也只有那么大而已,当车马行至萧玄府门之前时,琳琅几乎抱了几分看热闹的态度,想看看萧玄是怎么把君无涯这难缠的佛摆平的。
如此想着,琳琅唇角勾起一个恶劣的轻笑,这祸虽然是自己闯下的,可是,这祸不也是为东临国闯下的嘛。
好吧,她承认,她其实就像看看萧玄与君无涯二人,哪个更让人觉得难缠。
思绪飘飞间,几人已然到了萧府门前,琳琅还未想完,便见一个戴着被柴火灰抹的乌漆墨黑帽子的府丁,气喘吁吁的奔至萧玄面前跪下。
“主子,主子,方才,就在您回来的半个时辰前,您的书房不知怎的就起了火,属下等竭力救火,虽已将火扑灭,但不慎焚毁了一些资料和几本古籍。”
萧玄沉默片刻,冷声问道:“可知何人纵火?”
听着萧玄带着几分不悦的声音,那府丁身子微微一抖,诚惶诚恐道:“属下等无能,未能查出是何人所为。”
萧玄似是发怒了:“府内无缘无故起火,还烧了我的书房,你们竟连纵火之人都不知是谁,要你们到底何用!”
那府丁似是更为惊恐:“主子,属下知错,请主子责罚。”
萧玄沉默了片刻:“可知我书房之内有何物被焚毁了?”
那府丁似是回忆了片刻,恭恭敬敬道:“听您这里书房的一等丫头说来,应是焚了三本古籍孤本,还有一些您查案要用的资料。”
闻得那府丁这样的话语,琳琅明显能感觉萧玄的声音冷了几度:“什么,我的古籍孤本被焚?”
那府丁身子一抖,几乎跪也跪不住了:“是有几本孤本被焚,主子恕罪。”
“哪些孤本被焚?”
“姑娘说,有《汉策》、《樽记》和《七羽集》。”
萧玄似是怒极,火红的袖袍一挥,冰冷的声音之中似乎全都是压抑不住的冰雪:“将今日巡卫的府丁重打三十,逐出府去。”
那府丁似是呆了半晌,将头磕得山响:“主子,主子,恕罪,属下等知错了,主子……”
直到此时,琳琅才明白,萧玄竟是一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君无涯面前演了这一场古籍孤本被焚的戏码。
如今,他如此重罚今日巡卫的府丁,也不过是为了在君无涯面前做做样子,体现一番自己对这古籍孤本的喜爱。
也明明白白的借此告诉君无涯:我萧玄并非没有这古籍《樽记》,也并非我不给你看,而是就这么好巧不巧,刚好你要看,它就被烧了。
只是,这样拙劣的谎言,真的能骗过君无涯么?
这答案很是明显:不能。
果然,那君无涯眸底神色微微一闪:“这倒是奇了,看来赤帅府里的守卫不大好啊。”
萧玄眸色微微一沉,却是将唇角微微勾起来:“卫主见笑了,此乃玄之过失,本欲将《樽记》借与卫主一览,却不想古籍被焚,玄心中甚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