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腊月二十九闭门关张时,仅仅十日工夫,三个茶馆并一个茶室的总收入,竟占了陈氏全年收入的一成!
此消息一出,商娇顿时一跃成为整个陈氏的焦点。
这样的业绩,不仅在陈氏,放眼整个大魏的茶商中,都是绝无仅有。
除夕之日,陈子岩按照以往惯例,在陈府内大摆流水宴,宴请商行所有主事以上级别的雇员,以谢大家一年的辛苦。而入职才半年的商娇,作为陈氏的功臣,当之无愧亦在受邀之列。
商娇入得陈府时,只见高门大院,红渠生池,府中张灯结彩,三十桌流水席于院中一应铺开,果五色,肴十品,海陆毕陈,很是热闹奢侈。便连一向深居简出的陈母,今日竟也扶了陈子岩,出来与大家同乐,气氛和乐喜庆至极。
待陈子岩引着商娇与陈母见礼,陈母甫一见商娇,便喜欢得什么似的,径拉着商娇的手,将商娇从头到脚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慈祥的脸上笑得如一朵菊花,直夸陈子岩有福,得了这么一位福将,又一手拉了商娇,一手拉着陈子岩,坐于自己的左右,笑着与商娇闲话家常。
商娇前世看多了豪门剧,多知道高宅大户中的婆婆皆是厉害角色,却不想今日得见陈子岩的母亲,却是如此慈祥和譪的老人,不由得又想起自己的妈妈,遂也觉亲近,与陈母谈天说地,很是欢乐。
一旁的陈子岩见到这一幕,唇畔亦不禁勾起一抹温暖且安心的笑意。
正式开席之前,便是东家的讲话。陈子岩长执了酒杯,长身立起,先是感谢在座所有管事一年辛劳,其次也总结了商行一年中所遇到的诸多问题以及对来年的期许,到最后,却是谁也想不到的,点名将商娇唤了起来。
其时商娇正与陈子岩一左一右,坐于陈母两旁。听得陈子岩点到自己,赶紧在众人的注视下站起身来,不明所以地望向陈子岩。
陈子岩也正温和地注视着她。执起酒杯,他郑重地道:“商娇,谢谢你入职陈氏这段时日以来,对陈氏所做之贡献。你让我知道,商场并不只是男人的战场,女子也一样可以做得很出色。希望来年,我们可以再创辉煌。”
商娇忙也端了酒杯,回敬道:“东家过誉了,商娇一介女流,若无东家赏识,此时只怕也不知如何营生,东家知遇之恩,商娇不敢或忘。只望日后能为陈氏效犬马之劳,以报东家大恩。”说罢,一仰脖,便将杯中酒饮尽。
陈子岩却不饮,只令人将商娇的酒杯再次斟满,继而又道:“鉴于商娇在此一年中对陈氏的杰出贡献,我决意将此次四铺开设的茶室、茶馆收入之总合的百分之一,作为对商娇的奖励。”
话音甫落,举座皆惊。所有人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就连商娇自己,也是惊讶得无要言状。
要知道,茶室并着三个茶铺,开张至今,已创下三万两银子的佳绩。按陈子岩所说的结算下来,商娇竟可得三百两银子的奖励!
这在以每月三两薪俸的管事里,当真是个了不得的大笔收入了。
陈子岩压下众议,又道:“不止商娇,日后在座诸位若有人有新的提议,并付诸实行,为商行创下优绩者,皆在此例。”
就罢,陈子岩挥了挥手,一个丫环便手托一盖了红布的托盘行上前来。
陈子岩一把将布掀开,一锭锭银光灿灿的银子便显露了出来。
在众人或羡或妨的目光中,丫环托了银子,行至商娇身前。
商娇抬头看看陈子岩,见他正向她点点头,示意她收下。
可商娇却并未接过托盘,低头思索了一下,她抬头笑着,向陈子岩福了一福。
“多谢东家厚爱。但这奖励里,商娇委实不敢独受。茶馆茶室的创立,离不开商行各管事的照拂与关照,是以商娇建议,我自己便留下一成银子,其余的二百七十两,皆请东家发给在座的所有管事们,希望大家来年齐头并进,为陈氏再造辉煌!”说到这里,商娇转头向所有人拉开嗓门笑问道:“大家说,这样好不好?”
“好!”三十桌坐席顿时欢声雷动,掌声如潮。
所有人都欢腾起来。原先的羡妨,皆变成了欢呼的笑脸。
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商娇与陈子岩相视而笑,举起彼此的酒杯,一饮而尽。
陈母坐于席上,看着席中所有人那山呼的欢呼声,再看着陈子岩与商娇那默契的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