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岩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又云淡风轻地吩咐道,“你速速归队,整肃队形,此次出行不同以往,务要跟紧皇家人马才行。其他的,不必多言。”
说罢,陈子岩轻轻放下车帘,回到车中,再不出声。
叶傲天见状,不由长长一叹。打马返身,折回车后商队去了。
商娇被牧流光一路裹挟,很快便到了睿王车驾之前。
牧流光抱了商娇跃下马车,拱手于车前禀道:“王爷,商娇姑娘来了。”
车内寂静了片刻,才听到睿王的声音缓缓响起,“让她上车。”
商娇便在牧流光的扶持下,抬脚踩上车辕,上了马车。
甫一入内,便觉一股龙涎香味和着温暖气息扑面而来。抬眼一看,只见内里宽敞明亮,宽大的座椅上铺着厚厚的青色燮龙纹案的绒毯,车中摆着一案一桌,皆四脚钉死,很是稳固。下面是同色地毯与之相映,雅致尊贵。
车角处,正燃着地龙,其上架着精致的雕花铜壶,正咕嘟地沸着热水,却皆也是嵌在架中,很是稳定。饶是车中颠簸,热水也不会溢出。
而案前正伏案看书之人,风流倜傥,英俊风流,不正是此次出使柔然的使节,大魏睿王是谁?
意识到睿王一双鹰眸正灼灼注视着自己,当下商娇便换了脸色,浅笑着举步上前去,俯身行礼,“民女商娇,拜见王爷。”
睿王直起身来,睨着眼前毕恭毕敬礼数周全的商娇,唇边勾起一抹带着嘲意的微笑,“小辫子,你现在本事见长了啊?召你前来叙话,竟还要本王三催四请,你这是刻意让本王难堪么?”
商娇岂会听不出睿王话里的怒意与嘲讽?
忙一溜眼珠,咧唇傻笑,“商娇不敢!刚刚刘总管来时,只说是自己来请我的。我想着既然阿濬都没发话呢,我这一头撞上来,万一这不是阿濬的意思,岂不尴尬?更何况我本就是随着商队在一处,若他前来这么一邀,我便迫不及待地跑来阿濬这里,指不定商队里的人会如此编排我与阿濬呢!我也是为了阿濬你的名声着想啊!”
睿王看得商娇在自己眼前耍无赖,装无知,唇边的嘲意未减,出口却已是凌利,“哦,这便是说,我堂堂大魏的王爷,竟敌不过陈氏的人对你的看法?看来,这陈氏的人,对小辫子你当真很是紧要啊?”
商娇知睿王意有所指,忙扬着笑,索性装傻装到底,笑得更是无辜,“哪有!阿濬在我心里,也很紧要好不好?你看你后来派牧大哥前来请我,我这不马上就过来了么?”
商娇这话说得不尽不实,却让睿王着实挑不出错处,只得悻悻作罢。用手点了点商娇,睿王无奈道:“小辫子,你就作罢,我待看你迟早一日会闯下大祸!”
商娇见此情景,便知睿王已原谅了自己,也随他嘿然而笑。
卷二 情起时,风云聚,一寸相思一寸情 98、强留
第98章 、强留
正当商娇以为万事大吉了,睿王却瞬间变了脸色,一脸严肃地道:“那好,你便说说那日的事罢!”
商娇的笑还僵在唇边,当意识到睿王所说何事时,顿觉心头不好了。
她偏头,察颜观色,小心翼翼地问:“阿濬想要我说何事?”
睿王抬眼睨她一眼,“明知故问!你知我所问何事。”
商娇想了想,避重就轻道:“那日之事,是商娇不对……阿濬关心我,牧大哥救了我,我实不该以为你们在跟踪监视我,便对你们乱发脾气……是我错了,阿濬便原谅我这一回话?”
睿王眯着眼,听商娇的话风越来越不对,不由心下愈发生疑。
“这一段尚不追究。”待商娇答完,睿王淡声略过,却紧抓重点,道,“本王只是好奇小辫子你遇到此事的反应。寻常人若听到有人说别人要置自己于死地,不是应该惊恐之余,继而弄清是谁想要谋害自己么?可偏偏为何小辫子你,听了流光说有人要害你,不但没有惧怕,反倒用话把流光激走?你这样的态度,未免不让人生疑。”
商娇闻言,心里顿然一惊。
她当日用话激走牧流光,便是想让睿王心中生怒,遂放手不再管她之事。却不想,睿王不仅没被她的话激怒继而置之不理,反倒对她遇袭的事更加生疑……
遂商娇赶紧回话,以期消除睿王疑虑:“阿濬,此事我当真觉得就是个意外!你仔细想想,我就是一个平民百姓,小小孤女,在天都能跟谁能结下深仇大恨,让人来加害于我?可牧大哥却非说有人想要害我,这我有什么办法?我倒觉得,此事是他过于紧张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