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也引起了陆夫人的注目。她几次三番打听商娇背景,却发现商娇竟与南秦州新任的副统领尔朱禹将军来往甚密,不由也有些疑惑,甚至私下里怀疑商娇与尔朱禹有何不可告人的关系,甚至怀疑商娇的生意,是靠着尔朱禹而来,遂私下与不少人交流此事,对商娇颇多猜测与流言。
渐渐的,这些流言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朱英镇。流言也越传越真,越传越有鼻子有眼。
而听到流言的商娇对此一概保持缄默,只一心做着自己的生意,从来不把流言的事情当真,遂陆夫人也越发觉得流言真实,对商娇一直颇为不屑。
而今日,陆夫人见明明是商娇的儿子打了自己的儿子,商娇却对自己的儿子不遗余力的偏袒,又闻商娇提到要请南秦州的州官与守将为自己评理,遂更加火冒三丈起来。
所以,她冷哼一声,满是嘲讽地斥道:“哼,陈夫人,我虽知你一个寡妇带儿自是不易,但你家陈诺明明做错了事,你却如此偏袒,甚至不惜为他闹至官府……莫非你是觉得,就凭你与守将副统领尔朱将军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便可在镇上横行无忌,罔顾国法么?”
陆夫人话音一落,满堂顿时响起一阵嗤笑。
商娇顿时变了脸色,削瘦的小脸上一片惨白,对陆夫人怒目而视:“你!”
卷七 芳草绿,陌上花,佳人故人胡不归 325、公道
第325章 、公道
商娇原也知道镇上的人对她与尔朱禹的关系流言颇多,但她从来都觉得流言止于智者,遂从不多作反驳与还击。却不想今日却听到陆夫人在大庭广众之间大声将流言说出,不仅当着她的面,当着胡夫子的面,甚至还当着诺儿的面,一时间气愤得竟不知该说什么。
陆夫人一击即中,脸上便浮出一丝得色,得意地昂着头,继续道:“我,我什么我?难道我说得错了吗?陈夫人你一个寡妇,从来到咱们镇上的第一天,就受到尔朱将军的关照庇护,数年来未曾断绝,你竟然还敢说你与尔朱将军没有私情?”
说到此处,陆夫人又低头看看怀里的儿子,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又抬头讽刺道:“更何况,今日你家陈诺拿石头砸破我家博儿的头,这可是铁一般的事实,就算是尔朱将军亲至,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莫非还能抵赖不成?”
商娇闻言,心里已愤然无比,却不怒反笑,反驳道:“好,陆夫人,你既非说是我家陈诺用石头砸了你家儿子的头,那请问这话是谁说的,又有何人亲眼看到?请你把此人找出来,我要亲自与他对质!”
一句话,让陆夫人不由顿了一顿,面上浮出一丝难色。
确实,她当初在家,听闻学堂夫子派来的学生提及陈诺用石子打破了儿子的头,便立刻带人前来学堂吵闹、拿人,可却被胡夫子以陈诺家长未至所阻挠。她心里又是心疼儿子,又是心急拿人,一片哄闹间,倒确实没有追问过有哪个孩子亲眼看到陈诺打了陆天博。
可陆夫人也不急,头一昂,驳斥商娇道:“……那按陈夫人说,我儿子头上的伤并非你家陈诺所为,又可有人证?”
“……”一句话,又成功让商娇语塞。
这一下,事情陷入了僵局。
陈诺与陆天博出事之事,并无一个学生亲眼看见事发经过。如今一个人坚持说是陈诺拿石头砸了自己,一个坚称自己没有用石头砸陆天博,此事纯属意外……
那这件事,该如何判定?
见商娇回答不出,陆夫人便又来了劲。她轻笑一声,指着着桌上一块带血的石头,向商娇道:“陈夫人既也找不出人证,我的手中倒握有一样物证。这块带血的石头,就是事发时,你家陈诺拿来砸我家陆天博的物证……既如此,陈夫人就莫要见怪了。今日我非拉了陈诺去见里长,为我儿子讨回公道不可!”
说罢,她手一挥,又准备让手下家丁下手拿人。
可她手刚一挥,却听堂中突然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陆夫人且慢。”
那声音中有从容,有淡定,也有着令人安心的冷静。
“今日之事,疑点颇多,且这还关系着一个几岁大的孩子的名誉,还请夫人谨慎行事,切莫过早下结论。不若我们再了解一下情况,如何?”
刹那间,那清淡冷静的话音,便扭转堂上一触即发的,充满*味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