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她张开干裂的唇,正想细问。
那宫女已上前两步,将她扶倒回床上,这才道:“娘娘,您且等着,奴婢这就去禀报皇上,请皇上过来。”
说罢,也不与她说话,又踮着脚步,快步离去了。
未几,便有脚步声由远即近而来,沉重而缓慢。
一道身影,映在屏风上,慢慢走近,慢慢走近……
终于,站到了她的面前。
元濬。
商娇抬头看他,微微蹩了蹩眉。
眼前这个人,面容削瘦,双目深陷而无神,像极了一具没有了生气的僵尸一般……
哪还像曾经那个风流潇洒,自矜身份的的翩翩公子?
倒像是一个历经了世事沧桑,满心伤怀的男子。
他坐到床边,执起商娇的手,在掌中细细摩挲。
“醒了?”他沉声问。看着商娇的眼神里,有着无比哀沉的巨痛,“感觉可好?”
商娇喘着气,翕了翕干裂的嘴唇,点了点头。
他抚了抚她干裂的唇,起身,替她倒了杯热水,又将她轻轻扶起:“来,喝点水。”
商娇就着他的手,大口大口贪婪地喝完,他这才又扶她躺回床上,依旧执着她的手,沉默地看着她。
一句话也不说,整个人似乎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给击垮了。
许久,他抬起头,似乎想笑,又似乎想哭。
“娇娇,”他开口唤她,可一开口,声音便已哽咽。
伸手,轻轻抚弄着她乱糟糟的头发,替她一一理顺。
“我爱你,我真的真的真的……很爱你。”他执着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
大滴大滴的泪水,便顺着他的眼,流到了她的掌心里。
商娇默了默,勉强笑着,轻声道:“我知道。”
元濬点点头,抽泣一声,似在强抑着自己的情绪,向她无奈的一笑。“是啊,你知道,却从来不在乎……你在乎的,只有陈子岩,只有安思予和陈诺……他们,才是你爱的人,而我元濬,终归什么也不是……”
商娇听元濬说得悲哀而沉痛,不由微微蹩了蹩眉。
他为什么要在她小产刚苏醒的时候,跟她说这些?
可她现在才刚小产,实在不想,也没有精力,与他提及那些伤心之事。
遂她的手动了动,“我现在好累,让我休息一下,好吗?”
说着,便将手从元濬的手里抽回,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元濬沉默地看着她,又低头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许久许久,怆然而笑。
“娇娇,我们的孩子没了……他在你的腹中,已经快六个月了……他也是你的孩子,你连问都不问他一句吗?”他哽咽着,颤声问她。
元濬的一句话,如一根尖利的刺,狠狠扎在商娇的心头。
心痛,无边的心痛,如黑雾一般,将商娇团团笼罩。
眼中的酸涩几乎就快要满溢出来,她却只能将它生生憋回腹中。
“……这是个意外,谁也意料不到。”她阖着眼,说。声音中,隐隐有着哽咽与颤抖。
“意外?”元濬无力地点点头,心如死灰,“好一个意外……”
下一刻,元濬的眼中,突然变得无比愤怒,“娇娇,这当真是一个意外吗?”
元濬的这句话,令商娇心中悚然一惊。
她倏地睁开了眼,瞪视着元濬因愤怒而变得扭曲的脸:“你……什么意思?”
她朝他吼,却心虚无比。
卷十 恩怨销,爱恨了,鸿鹄比翼入云宵 494、处死
第494章 、处死
莫非……
她与百衣的计划在哪里出了疏漏,被元濬捉住了把柄?
可,不可能啊!
百衣给她的信,她从来都是看过便吞进口中,从来不曾留下过一丝痕迹。
百衣给她的药,也并非需要熬煎的,不可能留下药渣作为证据。
而且,元宏那一推,那么多人都在场看到了……
思及此,商娇觉得他们不可能留下任何把柄,被元濬逮到。
可偏偏,看商娇这般怒气冲冲的模样,元濬却笑了。
笑得绝望,笑得苍凉。
“娇娇,你以为我在诈你吗?不,你错了……你与庄百衣设计,谋害我皇儿的阴谋,我已经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