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了他一眼,彭威虎愤愤不平的跪在那里。像个老小孩儿一样,看着他似乎除了跋扈,并没有多少心机。
我低头莫弄着衣带,耳边听着靳旬的声音。
“母后,当日行刺之人只留下一块北国商人的通关令箭,并无法证明,那人就是范经臣。所以儿臣才没有按照彭侯爷的意思办。”靳旬一副软弱的样子让我感到意外。想过他据理力争,也想过他平静应对,更多的是想他会含混过关。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在太后如此行动面前妥协了。前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越想,我就越疑惑,抬起头,正对上靳旬的眼睛。四目相对,我急忙低下头来,只是一瞬,我看到他眼神并不似他的语气那般软弱,甚至我能感受到那股强硬。
那他究竟为何要在太后面前摆出这幅软弱姿态呢?我一时想不通。
“就算是无法证明行刺之人就是范经臣,可是也不能放过北国那帮蛮子不是?行刺之人既然留下了北国商人的证据,为何皇上还不肯出兵!”彭威虎看到太后,显然忘记了这些日子靳旬的警告,他的底气一下子有壮了起来。
靳旬看了一眼太后,太后不置可否,他一副温顺的样子,解释道:“若行刺之人留下的是一块军队令牌,朕还可能派兵,正是因为是商人令箭,朕才不肯派兵。试想,这些年背过那些商人和我国贸易通商,得了不少便宜,就是北国羸弱,商人的财富可是越积攒越多的。换句话说如今的北国,最渴望安定的就是那群有利可图的商人,他们又怎么会冒冒失失的想朕发难呢?所以,朕怀疑,是有人假借北国和我国之间一直存在的隐患,想要掀起两国打动刀兵。彭侯爷带兵打仗确实是个好手,可是涉及到权谋方面,朕实在无法认同。”
靳旬说的句句在理,彭威虎也噤了声音。
太后长叹一口气,说:“皇帝说的都在情理之中。哀家也知道,哥哥年纪日渐老迈,对于江山社稷,也是到了有心无力的时候。今天这场家宴,哀家是向哥哥求情。求哥哥看在哀家的薄面之上,告老归田,不要再遮挡年轻人的前程了。”
彭威虎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亲妹妹竟然会在此时说出这种话,他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太后,见太后似乎已经定了主意,他又匆匆的看向我。
我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丝绦,淡淡的说:“姑母说的对,父亲戎马一生,也该好好的享受一下天伦之乐才是。”
靳旬坐在我对面,他看着我,我回以微笑,说:“皇上不用顾念臣妾的处境。毕竟父亲是功成身退,是荣耀加身。梦儿为父亲高兴。”
靳旬一脸苦恼的看着太后,说:“母后,舅舅虽然年近耳顺,可是老当益壮。儿子前朝不能没有舅舅坐镇。”
“咱们彭家,自来都是皇上最忠诚的臣子。没了彭威虎,还有旁人。军中职责,宇森可以代行,等皇上找到了合适的替换对象,再让宇森交出虎符便是。”太后说的随意,可是在做都听出了她以退为进的主意。
虽然表面上,她亲自拿去了彭威虎的兵权和其他优势,可是代理的权利又交给了彭宇森,虽说是暂时,却是让靳旬再次陷入被动。
“全听母后按排。”没想到靳旬爽快的答应了,他的痛快,让我一时有点儿不知道他的目的。
天后满意的这才招呼大家吃饭,席间,对我中毒之事也全然不提。
我明白了,刚才他们“母子”两个一场双簧下来,早已达成共识。之前的事情就此翻过,一切以大局为重。
大局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我这次又为大局牺牲了。
事后,我在兰霜哪里才知道了比较完整的一切,原来靳旬是趁着太后不再在前朝推行新政,可是这些新政冒犯了彭家的利益,靳旬便冒进的惹出这些事情。
“他的前朝随他去乱,我现在只想知道,那日我究竟是为何中的毒呢?”我烦躁的看着正在仔细的称这草药重量的兰霜问。
兰霜平静的指了指一旁一个书架说:“第三行第九本上面记载着一些好玩的毒药搭配,你拿着看看就是。”
我半信半疑的走了过去,果然,那是一本很旧很旧的书。其中一页夹着一枚书签,我打开,正是蓝珀胡硝。
“你确定就是蓝珀胡硝吗?可是靳旬说如果我真的中的事这个毒药,现在根本不可能清醒。”我懒得看书,把书本推到兰霜面前,一脸无奈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