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退了出去,我侧身躺在床上,窗外一轮明月,为黑夜,蒙上一层银霜。
夜,在月光下总是格外的安静,我甚至可以听见,外面守夜之人佩剑穗子被风扫过的声音。
今天太后的恼怒,历历在目,她对欢儿如此厌恶,我只怕欢儿越得盛宠,只会越危险。只能让兰霜给她一些提点才行。
第二天一早,我便让琥珀去找了兰霜,琥珀回来,脸色却很难看。
“兰霜发生什么事了么?”我拉着她问。
琥珀一脸沮丧的说:“不是玉妃娘娘,是列王。”
我心中一惊,想到昨日琥珀给我坦白的事情。
“列王如今闲散在家,能有什么事情?”
琥珀忧心忡忡的看了我一眼,说:“刚才奴婢在玉妃娘娘那里听说,今天早朝,皇上让彭将军去了南边,防止竹燕国因为燕贵嫔的事情有所异动。”
“这和靳奕有何关系?”我听到糊涂。
琥珀叹了口气,说:“彭将军去了南面,北边一时没有了人选,听说北国大汗有心伺机而动,所以,皇上又恢复了六爷领兵职权,让他即刻起身,去了北境。”
这倒让我有些意外,不过想着靳奕向来喜欢领兵,却也感觉欣慰,说:“这不正和他意,你又怎么忧心忡忡的?”
“我到希望六爷做个安逸王爷,至少在京中,平平安安的。如今去了北境,随时又要上战场去。”
自从琥珀到我身边,我从未见过她如此优柔。心中感到一暖,想不到深宫之中,竟有人为他如此担心。
记得靳奕一直想我抱怨,没有贴心的人。他虽然正妃侍妾也有不少,可是只怕没有一个比得过琥珀的心思。
我倒是不担心这些,靳奕呆惯了沙场,让他安逸下来,才是折磨。如今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对他可是如鱼得水的畅快。
可是看着琥珀,我又觉得心疼。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想想,她也是不容易了。靳奕对她可以说是形同陌路,在宫中面对面的,靳奕都不曾给过她青眼。可是她却是这个世上最关心他的人。
“之前你在靳奕面前护我,我竟一点儿也没有察觉你对他的心意。”我让琥珀坐在我身边,笑着说,“你把情谊埋得这么深,不怕这辈子他都不知吗?”
琥珀摇摇头,说:“奴婢自小入宫,自知身份卑贱。不敢妄想。”
我叹了口气,说:“这倒是难为了你。我若还是范静庄,定帮你撮合。只可惜,在他眼中,我似仇敌一般无二,想要助你,全没可能。”
突然,我想到一件事情,靳奕的脾气,他若去守北境,只怕会急于立功,又发莽撞之举。想到这里,我忙对琥珀说:“你去孤岛一趟,就说我身子还是不适,让宇文泽过来看看。”
琥珀虽然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可是对我的吩咐还是不疑有他的。忙起身出去,不一会儿,带着宇文泽走了进来。
“看来,你还是病着的好。我省去了飞檐走壁,像个小偷似的行动了。”宇文泽一进屋,就没有正经的笑说,我瞪了他一眼,让他坐下说话。
转头看看琥珀,我暗暗指了指守在门口的太后的人,说:“我有话跟他说,你想办法支开她们。”
琥珀点点头,忙走了出去,跟领头的女人说了些什么,四个人跟着她离开。
想来,上次宇文泽救了我的命,太后自然对他多了些放心,否则,这些侍卫又怎么回放松警惕呢。
“你到底哪儿不舒服?”宇文泽看我神秘兮兮的,疑惑的问。
我冷哼一声,说:“只怕马上不舒服的要是你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宇文泽探究的看着我。
我淡淡的说:“靳旬安排了靳奕去北境,你可知道?”
“我当何事,这个我当然知道,还是我向皇上提议的。”
宇文泽回答的痛苦,我却有些意外,楞了一下,问:“靳奕的脾气你不知道?他军权复得,你就不怕他真在北境挑出些事情?”
宇文泽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他啧啧的说:“你是怕我北国吃亏,还是怕范经臣受苦啊?”
“哥哥会受什么苦?”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宇文泽收起嘲讽的笑容,说:“如今北国境内主战的就是以他为首。如果真被靳奕所迫,以我对新大汗的了解,你哥哥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