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霜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说:“你当时的顾虑,也是为我好。即使现在,我也只能告诉你,我没有一点儿办法的。”
冯青点点头,继续说:“当时,章吉月引荐我到了流芳台,庄贵妃很是和气。她说,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皇上在气头上,她求情也要有风险。章吉月便在旁边帮腔说了好多好话。庄贵妃问我之前不是一直有娘娘您庇护的吗,怎么不去找您了。我当时慌了神,没了主意,只得实话实说,不敢叨扰您坐月子。章吉月当时只是瞪了我一眼,她们便让我走了。”
冯青果然是个实在人,我听她这么说,对自己的判断,更加确信。换做别人,早就能察觉,庄贵妃和我之间微妙的关系,怎么还会在她面前显露出对我的体恤呢。兰霜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她的眼神透着一种心疼和无奈。
“那后来,她又怎么让你下毒呢?”我问。
冯青苦笑着说:“嫔妾走了一半,章吉月就追了上来,显示责备我不会说话,没有眼色,后就拿出一瓶药给我,说让我用行动表明投诚之心。她说,贵妃厌恶兰霜姐姐顶撞自己,不想再见到她。我当时本不想接着,可是章吉月反复提起我父亲在狱中受苦,我便蒙了心。”
说着说着,冯青懊悔的哭了出来。
我看着她,开口还未出声,兰霜抢先说:“好了好了,别哭了,好在你最后关头清醒了。我不一点儿事儿也没有吗?实话告诉你,你那瓶毒药啊,下的太不小心,药粉还粘在碗沿儿上呢,我若是吃了,才是缺心眼儿。”
“当时手抖的厉害,没注意,下回……”冯青傻乎乎的说。
我和兰霜都被她给气乐了。
“你还想有下回?给谁啊?还是我?”兰霜打趣道。
冯青红了脸,低头不语。
我长出一口气,说:“如今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提到章吉月,我确实有些事情,得去找她问个清楚。兰霜,你说,章吉月对庄贵妃如此诚心诚意的,为什么落得如此下场?”
兰霜故作沉思,半天不正经地说:“庄贵妃心思太深,想不明白。不过有一点我知道。”我好奇的看着她,她板起脸来,说,“我知道,你要是在这么不知克制,没完没了的说话,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你的嗓子怕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了。”
我白了她一眼,知道她是为我好,我只得点头赔笑。
兰霜满意的点点头,说:“你现在就给我去睡觉休息,不许再说话了。果儿,你盯着她。我和冯青,要去翻翻医书,找些方子了。”
拗不过她,我在果儿和晚晴的监视下,回到我的西厢,躺在床上。心里却一刻也不得安宁。欢儿那日给我说,之所以又下毒这一遭,全是章吉月自作主张,如今冯青证实,送药的吩咐的,也都是章吉月而已。欢儿并未直接表过态。这是不是也证明了,她是被人利用了呢?
可是,之前她做的一切都太让我放心不下,想到章吉月如今在茯苓堂,我脑中又想起另一件事。茯苓堂里,还有一个特别的人。就是曾经疯了的霏贵嫔。
自从发现顺良人给她送到是疯人果,我便让琥珀照应着。果然,不再吃那东西,她慢慢的变得正常了起来,只是,这些日子,混乱一场,我也好久没有关注过她的消息了。
看来,我得找个时间,去茯苓堂一趟。好些事情,只能去问她们了。可是如今,我这里被多少眼睛盯着呢,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出门,比登天还要难啊。
想着,我不禁叹了口气,果儿忙过来,问:“娘娘,您是要什么东西吗?”
我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说:“你那日给我下的蒙汗药还有吗?我实在是睡不着。”
果儿听我这么说,忙跪在地上,从被靳旬凉水泼醒到现在,我忙得都忘了找她算账了。
“娘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当时皇上不在宫里,奴婢也是怕您醒着,招惹是非不是。这才出此下策,求娘娘原谅。”
我故作冷漠的看着她,说:“这主意倒是不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是。”果儿回答的干脆,我反倒更不信了。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半天,她终于动摇了,怯怯的说,“是杜公公的注意。他也是为了娘娘好啊!”
又是杜来得。我心里有些迷茫。他是靳旬身边最被信任的人,可是他对彭语梦有如此暧昧。我不相信,他如此做,只是如他那日所说的报恩这么简单。可是,一时之间,我要调查的东西堆在眼前,轻重缓急,我还是决定,对于杜来得,先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