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一脸茫然,她当然想不通,我这话究竟从何说起。不过我没时间给她解释,只是平静异常的说:“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等你回来,我自会给你解释通透。”
琥珀没有反应,继续朝着门口走去。我跟在她身后,说:“东屋库房里有一柄翠玉如意,你给太后拿去。”
琥珀随着莲落离开。珊瑚来到我房中见我,手里提着一个药箱子。
她解开我脖子上的帕子,一脸惶恐。
我知道,她早就看出了问题,只是一时想不到是这情景。
珊瑚小心翼翼的给我清理着伤口,问:“娘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琥珀她疯了,竟然对娘娘下手?”
我摇摇头,没法给她解释。只得说:“你这性子,怎么在我身边做了这么久的?有些话,装装糊涂,才是正经。”
“奴婢是心疼娘娘。自来娘娘一直被皇后压着,好不容易熬出了头,怎么就如此混不顺遂?”
相处这些日子,我发现,珊瑚这丫头虽然就在彭语梦身边,却不似那个死了的灵珠一般凶恶阴险。真就是满心为主子是从。没有一点儿自己的主意。这种人,遇善则善,遇恶则恶。倒是可以做自己人的。
我笑着拍拍她的手,说:“皇后何曾压我?皇上的宠爱,何曾少过一分?怎么说出这种混账话来?”
珊瑚微微一愣,低声说:“这话此前都是娘娘挂在嘴边的,娘娘如今怎么了?”
我了然,原来如此。叹了口气,说:“也许是兔死狐悲吧。皇后得皇上恩宠这么多年,不也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吗?今日荣华过眼云烟,谁知明日谁哭谁笑?”
珊瑚重新替我包好伤口,说:“娘娘,琥珀若真是太后的人,太后不可能害您的。那琥珀是谁的人?”
我惊异这丫头也有聪明时,沉吟片刻,说:“管他以前是谁的人,只要在我身边,只能是我的人。”
中午的饭,我没吃的几口。回到房内,虽然嘴上相信琥珀不会向太后多说什么,可是她一时没回来,我总是不能完全坦然。
想着果儿,想着晗儿,一个当初毫不起眼,我甚至一时都没想起来有她这个人,另一个,我待之如同亲姐妹。想不到,我一死,高下立见。不知该心安还是心寒。
宇文泽把果儿带走,我得找个时间,去跟她谈谈。
正想着,琥珀走了进来。
“回来了?”我盘腿坐在床上,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太后向我询问了昨天晚上的事儿。我说,皇上和娘娘情投意合,并无其他。”琥珀背书似的将太后的问话一字一字的告诉我,我听着,越听心里越是复杂。
太后明着相信的,暗地里又去盘问,可见,她对我并不放心。
不过无所谓了。我指了指离我最近的一把椅子,让她坐下。
她也不扭捏,走过去,坐着,等着我开口。
“你可曾怀疑我的身份?”我开门见山。
琥珀看了我一会儿,说:“奴婢入宫多年,扮猪吃虎的人见过,可是像娘娘这样,反差如此之大的,还是第一遭遇到。”
扮猪吃虎?我笑她看高了彭家人,不知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她是否会相信。
“如果我告诉你,彭语梦已经死了,你信我不信?”
琥珀点点头,说:“确实,你比之前,确实像是重生一般。”
“我是说,她真的死了。”我从床上下来,站在她身边,低头目光坚定的看着她,说,“那个雨夜,范静庄死了身体,彭语梦死了灵魂。你信吗?”
看着她好像被雷劈了似的震惊的样子,我等着她慢慢理解我的话。半天,她站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嘴唇颤抖着问:“你……究竟是谁?”
我哈哈大笑,终于,终于有人问我这个问题了。我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依旧平静的与她对视。她似乎看到了我眸子后面的真实,嘴长得老大,又惊又恐的说:“莫非……你是……皇后娘娘。”最后四个字,气声而出。
我嘴角挑起一抹满意的微笑,说:“信还是不信?”
琥珀腿一软,重重的摔在椅子上,她的手抓住扶手,指甲都快掐进木头里了。
“不可能,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借尸还魂只有戏文里才会出现。不可能的……”她惊讶的喃喃自语,我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