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上从前也不会在我面前自称什么朕啊?”我的话让靳旬一愣,我继续说,“皇上就是皇上,臣妾自然也是臣妾。皇上何必如此敏感呢?”
“不好!”他捧着我的脸摇晃着,眼神中褪去了所有的算计,意外的让我感到了他的真诚,“庄儿就是庄儿,不是什么臣妾。朕……不对,我在庄儿面前,只是旬哥儿,不是什么皇帝。”
他醉了。我心中一痛。
“旬哥儿……”我忍不住如此喊他。他闻声露出满意的微笑。嘴唇重重的压了下来,一股酒气传入我口中。我也醉了,醉得一塌糊涂。明知道他醒来之后还是皇上,可是却开始让自己放纵在眼前他的深情。
我脑子却格外的清醒,眼前的靳旬对我而言,只是过往的回忆,酒醒之后,他依旧是那个九五之尊,而我,依旧是他眼中的棋子。
不想这么多,我就当自己做了一场放纵的梦吧。我留恋的那个男人又回来了,我又何必纠结他是怎样的形式呢?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人无力抵抗,曾经的温情一下子涌上心头。我一边感受着他的热情,一边强迫自己摒弃脑中对于时间现实清醒的认识,就当眼前的他是那个回忆中的影子吧。哪怕只是一场自欺欺人的梦。
熟悉的场景,加上一点醉意,我将自己放纵在这场回忆似的梦中。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我陶醉于他的柔情。从榻上被他抱了起来,一路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我耳中竟然产生了幻觉,四周充斥着欢喜的丝竹声。
当年大婚洞房,他也是这样抱着我,闭上眼睛,一切如旧,丝竹声中,我们缠绵帐中。许下同心永结的承诺,陷入浓情蜜意之中。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喜怒无常
当靳旬终于疲惫的躺在我身边,夜已经安静了。听着外面北风瑟瑟的扫着庭院中的树枝,我瞪着眼睛,看着床帐。正准备闭上眼睛,突然想起,距离上次服药,又快到时间了,我看了一眼靳旬,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慢慢起身,赤着脚踩在地上,刚才的燥热已经慢慢的退去,足下的寒意让我从脚心冲到头顶。胡乱的踩了鞋子,我从地上凌乱的衣服里翻出自己的,披在身上,慢慢的走到榻旁。那个药瓶被我藏在了垫子的缝隙里,我就着已经有些昏暗的烛火小心翼翼的翻找。指尖划过如冰般光滑却沁凉的瓶身,我把它勾进手心,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靳旬,他翻了个身,我忙把药从瓶子中倒出,放入中衣的夹层里藏好,药瓶则混在地上凌乱的裙子中,才慢慢的回到床上。靳旬已经换到了里面,我贴着床边躺好,夜安静的让人心里像是有个窟窿似的,我睡不着。
不知道齐耳会不会见不到我又哭又闹,我恨不得即刻天亮,可是时间从来不会因为人的需要就快一点。
直到听到外面钟鼓楼上传来报时,我摸索着把藏好的药塞进嘴里,囫囵个儿的吞了下去,再吃,就要天亮时候了。
这时,靳旬动了一下,我紧张的向外挪动,竟忘了自己只是沿着床边躺着,来不及反应,我一把抓住了离我最近的靳旬。他被我吓醒了,本能的抓住我的胳膊,让我没有滚下床去。睡眼惺忪的看着我,说:“你怎么跑到外面去了?快跟我换一下,睡觉本就不安分,掉下去如何是好!”
他的话语之中带着久违的真心,我心中一动,却坐了起来,低着头,和他换了位置。刚刚躺好,他一把把我捞入怀中,下巴抵在我颈窝出不再动弹。
半天,当我以为他又睡着了的时候,却听见他喃喃的说:“能这样一辈子该多好。”
人们都说女人贪婪,我现在才知道,男人也如是。如此一辈子如何能够满足他的抱负,我只把他的话当做激情之后的安抚。睡在他怀中,我装作已经睡着。
天终于亮了,我半边身子已经没有了知觉。感觉靳旬起身,我才装作被他吵醒似的睁开眼睛,抬起那只还能活动的手,揉了揉眼睛,自然的变换了个姿势,感觉血一下子流通了。靳旬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做什么好梦,脸色黑的阴天一样,我偏着头看他一声不响的从地上捡起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这才坐起身来。他看我一眼,将地上我的衣服抓作一团扔了过来,我的心悬了起来,生怕那药瓶被他甩出来。知道药瓶砸在我额角,我才放下心来,可是脑袋上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大包。
靳旬好像听到了声音,站在那里看着我。我抱着那团衣裳不懂,手在里面满满的摸索到药瓶压在腿下,才翻处上衣开始往身上套。靳旬站在那里,冷冷的说:“你快一些收拾,朕去外面等你。”说完,转身抬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