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打了一年的仗,还能有雪奎送来就不错了。”我随意说道。
靳旬点点头,说:“也是,好在现在天下太平,明年就能喝道上等的了。”
我没说话,随手摆弄着眼前的茶具。靳旬看了看我,说:“再过一个月就是新年了,事务繁多,爱妃第一次张罗,真想着给你添些帮手。”
“皇上这几日添的够多了。只是宫中规矩,妃位一下,不能插手祭典之事。难不成,皇上还要给宫里找几位妃位?”
“朕正有此意。明年开春选秀,后宫主位却多空缺,朕想着从几个伺候真多年的宫嫔里提拔一下。爱妃意下如何?”
我抬眼看了看他,说:“听皇上安排。只是刚入宫的,位分不宜过高。心儿封了昭仪,已经有人议论。”
靳旬点点头,拿出一个折子给我。我打开一看,他已经拟好了。第一个,便是兰霜。连升四级,到了妃位。我惊讶的看着他,靳旬显然知道我的意思,解释道:“兰霜这些年受的委屈,你我心知肚明。看你们两个如今冰释前嫌,朕心甚慰。她向来心思缜密,她来帮你,朕觉得放心。”
“那安良人呢?她凭什么恬居妃位?”一想到之前安良人在我面前唯唯诺诺,又在我死后立即倒戈额,我心中便是不爽。
靳旬道:“之前庄儿在时,就曾经嫌朕给她定的位分低了,如今,算是还庄儿心愿。”
我皱着眉,心里不甘愿,却无力反驳。毕竟当初是自己瞎了眼。
其他的,都只进了一两位。不过如此看来,我才发现,靳旬的女人,确实少的可怜。
“顺妃怎么办?”我心中对顺妃总是有些愧疚。若不是那日她无意中撞见我和宇文泽,也不至于如此疯癫。
“顺妃已经疯了,就让她在宫中安度吧。说来也是奇怪,这些太医,竟都找不出原因。朕还专门让宇文看过,他也是束手无策。”
听到宇文泽,我心中暗笑。他那里是束手无策,他才是那个始作俑者。不过说不出口,我用茶匙挑了茶叶,重新冲泡一壶新茶。
靳旬看着我熟练的动作,一语不发。我将茶杯递给他,他握在手里闻香,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一抹满足。
半天,靳旬把茶杯不舍的还给我,我嘴角含笑,倒了一杯清茶递过去,他细细的品着,眼睛锐利的看着我。
我不动声色,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放在一旁。走向那面琵琶,抱在怀里,轻轻拨动。
突然,杜来得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被他吓了一跳,手上动作一乱,出了杂音。
“出什么事儿了?”靳旬有些扫兴的问。
杜来得惊恐异常,说:“皇上,不好了,忆美人,出事儿了!”
我忙放下琵琶,走到靳旬身边。
靳旬看了我一眼,说:“你跟朕一同过去。”
我点头,对杜来得说:“快去春芳台。”
杜来得看了我一眼,面露难色,半天,结结巴巴的说:“娘娘,忆美人在,在,朝露宫被人发现的。”
我一愣,想起刚才我出来的时候,她也往外走了。怎么会……突然,脑子里想到,彭平心还留在那里,一时气结,脸上神情不定。
靳旬甩开我的手,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抬脚就往外走。我急冲冲的跟上前去,他率先上了轿子,我还未走近,靳旬的声音从轿子里传了出来。
“你自己回去。”
我看着琥珀,一脸茫然,还是杜来得,忙叫了一顶四人抬过来。我们坠在靳旬的轿子后面,回到朝露宫。还没进去,就听见玉美人哭喊的声音,我走近一看,她捂着脸,身上已经被血染透了。
如此明目张胆,我也没有想到。对琥珀使了个眼色,琥珀悄悄地走进里面。半天出来,对我微微摇头。我心稍安。
“究竟是怎么回事?”靳旬问跪在一旁的宫人,那是伺候忆美人的。
那宫女已经吓得腿软,瘫在地上,哭道:“刚才娘娘来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有事儿出门,让娘娘在屋子里等着,不让奴婢们进去。过了一会儿,娘娘突然大叫一声,我忙冲了进去,娘娘坐在地上,脸上被人用指甲划了两道口子。”
我看着那丫头若有所思,她的话,半真半假,倒有些我的真传。再看靳旬,他冷冷的看着我,眼中寒意慢慢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