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记得你满门的血仇,你就把这个孩子杀了。”宇文泽在我耳边残酷的说着。我惊慌的抬头看着他,心中感到莫名的恐惧。
“宇文泽,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也只是一枚刺激靳旬棋子?只要可以扰乱彭家和靳旬的关系,你可以不择手段,置我于死地?靳旬刚刚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你让我杀了他,这不是让我自绝生路吗?”我苦笑着看着他,心中怨念顿起。眼中全是恐惧。这些面前,生命如此不值一提,只要达到目的,谁人都可牺牲。
宇文泽看着我的样子,碧绿的眼睛慢慢变暗,他有些茫然的突然站直了身体。转身背对着我,两手紧紧的攥紧。我不知道他在隐忍什么,只觉得周身冰冷,感觉自己是在可怜。任人摆布的悲凉,从心底升起。
半天,宇文泽转过身来,他眼中的杀意退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头说:“刚才是我太欠考虑。我没有想过你的处境。对不起。不过,有句话我不得不说,靳旬不会轻易让彭语梦剩下他的孩子。毕竟,他对彭家心里总是有芥蒂。与其等他动手伤害你,你不如自己好好想想,如何保全自己。”
说完,他轻身一纵消失了踪影。我坐在那里,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里无限悲意。宇文泽的态度让我感到莫名,可是他的提醒,却让我如梦初醒。
这些日子,靳旬虽然对我宠爱有加,可是昨夜当他扶起我时脸上的寒意,还是那么清晰。看样子,只要彭家还得意一日,我便不可能得到他完全的信任。
心好累,我慢慢的站了起来,深吸一口凉气,我让自己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人前,我还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贵妃,这点场面我还得撑下去。
“琥珀还没回来?”我走到前面,宫女比心正端着一碟儿点心走进来。
“奴婢刚从御膳房回来,还不曾见过琥珀。”比心说着,指着手中的点心,说,“皇上特意让御膳房给您做了待酸梅的点心,说是可以缓解呕吐。”
我看了一眼,说:“放屋里吧。我一会儿吃。琥珀回来,让她立刻来见我。”
比心听话的把点心放好,退了出去。我坐在那里,看也不看盘子里的东西。走到一旁,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晒干的橘皮。我抓了一把在手里,贪婪的吸着橘皮的味道,心里的恶心慢慢平复下去。
突然想起,这个主意还是我初次有孕的时候,太后让人教给我的,当年她是靳旬的养母,知道我怀孕之后,也是满心欢喜。不知哪儿来的灵光一闪,我仔细的翻着这一盒子橘皮。心中阵阵起疑。
琥珀回来的时候,神神秘秘的。一头钻进我房里。看着我,拿出一本册子,说:“这时玉妃娘娘这几日查到的东西。”
我莫名的打开,里面是一些书信,上面都是北国文字,那字迹让我心中一惊。
“这是父亲的笔迹!”我不禁叫出声音。
琥珀说:“这时玉妃想办法从皇上书房偷出来的,你看过之后,还得还回去。你真的确定,这时太师的笔迹?”
我点点头,心中有一股不祥的感觉升起。父亲是外使出身,各国语言他都懂得。自小,我和哥哥也是被他玩耍似的教会了不少。我读着信上的文字,心中越发不安。
突然,看到一处笔误,我好像溺在水中一下子抓到了救命的绳索,猛然起身,我对琥珀说:“这不是父亲的行文!”
“你确定?”琥珀脸上也露出释然的惊喜,只是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确定,这个词的意思的发音跟我祖父的名字同音。父亲每次遇到,都是用别的词代替。如果这是父亲的笔书,断断不出出现这种错误。这明摆着,是有人诬陷!”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宫中郁结
兰霜费尽心力找来的证据,不过是证明了父亲是被人冤枉的,这个我一直坚信,却跟本毫无用处。不过有一点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靳旬不懂北国文字,那几封书信是谁翻译的?而且以靳旬多疑的心性,翻译之人必定是他非常信任的人才是。否则,怎么会轻易就相信了。
当然,如果他本身就像用“莫须有”的罪状处置,倒是可以轻易的解释明白。
有了这层疑惑,我开始留意前朝众人。那日北国使臣朝堂之上用北国语言叫嚣,满堂无人职责,可见当时在朝上的人并不是那个翻译的人。懂得外邦语言的,无非是理藩院的人,可是理藩院中,我有想不到何人会如此得到靳旬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