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昂一激动便推开产房的门走进去。
他的妻子生孩子, 他在里面不吉利?
简直是笑话。
先前肯出来, 不过是年年斥责他:“你在这儿她小了十岁, 哪里能坚强地生孩子。”
产房里忙成一团, 裴子昂看到有两个稳婆带着宫女给新生儿洗澡,他也顾不得去看那哭声响亮的小东西,绕过屏风往产床前去。
年年和另两个稳婆还守在其姝身边,饶是裴子昂没见过女人生孩子, 也看得出她们的行动并不是在善后。
他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出什么事了吗?”
回答他的是其姝,“裴子昂,她们说还有一个……我好疼啊!”她声音细细弱弱, 说着说着还哭腔起来,眼看又要掉眼泪。
年年冷着脸霍地站起来:“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快出去!你看你一来她就哭,刚才女战士一样的勇敢全不见了!”
边说边把裴子昂往外推。
裴子昂只能继续守在产房外面,坐立难安。
好在这次等得不是很久,不到一个时辰,两个稳婆便各抱了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婴孩出来。
“恭喜太子殿下,两个小皇孙。”
裴子昂直接拨开她们走进去。
床上的其姝已经累得昏睡过去,他坐在床畔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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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娘娘福气大、好生养,一口气诞下两名小皇孙,从皇上到太后都乐得合不拢嘴,赏赐流水似的抬进东宫,填满了一间库房。
定北侯府那边,乔太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和四夫人轮番进宫探视,回家去后说起新生儿简直停不了口。
身为男子不能进后宫的尚永泰羡慕坏了,他也想看小外孙,何况其中还有一个是他的继承人呢!
最后还是皇上帮他开了后面,宣尚永泰进宫面谈远航未归的商船事宜,然后将人放去了东宫,他这才赶在孩子满月前见了一面。
其姝一胎生了两个娃,年年建议她做双月子。
这坐月子虽然基本都待在床上养着,可比起怀孕时还要辛苦,原因无他,不能沾水吹风。
其姝觉得她整个人就像酱缸里的咸菜条,又酸又臭。
难得裴子昂竟然不嫌弃,明明有卧房不住,偏要来产房和她挤在一处睡。
其姝自己都嫌弃自己,每天都忙着把裴子昂往外推。
努力无效后,便拿被子在床中间堆了一道“长城”,“你睡外边,不许过界!”
裴子昂想起当年他们在军营里的旧事,笑得越发荡漾。
“怪人一个!”其姝嘴上吐槽,脸上却也笑得甜蜜。
那么辛苦为他生了两个孩子,若是还被嫌弃,才真要伤心呢。
六月里天气炎热,年年终于批准其姝擦身,但不能洗头。
有的擦总好过没得擦,其姝身心愉悦地擦了个澡,第二天便迎来探视的何珈。
何珈同每个来探望她的人一样,见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男娃,都喜爱得挪不开眼睛。
最后不得不咬着牙说:“哎呀,快把他们抱走吧,不然我正事都没法说了。”
其姝好笑,“什么正事?原来你不是来探望我的?是有事才来哦?”
“当然是来探你的,可这件事十分紧要,等不及你出月子再说了,只好由我出面做没眼色的讨厌鬼。”
何珈如此一说,其姝兴致完全被吊了起来,连声追问:“什么事?”
“先前,隆盛有两个学徒当街斗殴被抓进顺天府,这事儿你知道吧?”何珈反问。
其姝点点头,她一生孩子就把这事儿给忘到脑后了。
“可是顺天府尹判得不好?”
“还没判。”何珈打着扇子,摇了摇头,“他不敢判,也不能判。”
“不就是两个学徒打架吗?”其姝一脸懵,“其中一个偷了人家的东西,这有什么难判的?”
何珈听她对来龙去脉十分清楚,便把前面的细节都略过了,直接说:“事情就出在被偷的那件东西上。徐二说人家偷了他的东西,他才打人。那顺天府尹当然要看一看证物,证物一呈上去,他就傻了眼。因为那物件上刻着内务府制造的字样。”
“难不成是宫里偷出去的?不对,就是偷出去卖,一般村民也买不起。那是徐二他娘当过宫女?再不然跟什么皇亲国戚沾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