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将军心头千百种情绪不是滋味儿,便是把它尽数发泄在赵明朗的身上,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有断袖之癖,这于他而言,简直是一种侮辱,他们赵氏一门不能因为明朗的事情而招人白眼和唾骂。而且,明朗又是他唯一的儿子,如果明朗这辈子都不娶妻的话,那他们这一脉的香火岂不就断了?等自己百年之后该怎么向自己的祖宗交代?
随着这一鞭一鞭地打在赵明朗的身上,赵将军的眼睛亦是红了,想自己赵氏一门为了祈灵国征战沙场这么多年,立下了累累战功,于国家于社稷,都是有功无过,可是上天为什么偏偏让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的一个人?
眼看着自己儿子后背的衣裳已经被鞭子抽打的稀碎,那血顺着淌下来连衣襟的下摆都浸湿了,赵夫人终于忍不住开口,“老爷,先住手吧,再这么打下去,明朗真的要挺不住了。”
“挺不住就去死,如今还留着他给我们赵氏一门丢脸吗?”
虽然赵将军的嘴上这般恶狠狠地说着,但是手中的鞭子却已经收了起来。
只见他走回到赵明朗的身前站定,一双眼睛带着愤怒和伤心的神色看着赵明朗,“明朗,我今日就跟你说清楚,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再跟那个戏子有任何的来往,不然的话,我就让你再也见不到他。”
赵明朗此时已经是满头的冷汗,却仍是支持着精神看着自己的父亲,沉声道:“如果父亲和母亲动了他的话,我就真的会离开将军府,带着他一起远走高飞,你们知道我有这个能力的,我从来也不说空话。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情,他没有做什么勾引我的事情,这全都在我,你们不能把我的错归结在他的身上。不对,我也没有错,我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只不过这个人不是个女人而已。”
“你!”赵将军闻言还要扬鞭再打,却是被赵夫人给拦了下来,他只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背对着赵明朗,再不看他。
此时赵夫人跨步站到赵明朗的身前,取出自己的手帕,为赵明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之后轻声道:“你先回房去歇着吧。”
赵明朗抬眼看到自己母亲眼睛里那十分担忧的神色,心中顿时有些软了,但是想到之后的计划,为了自己跟彤儿的将来,自己只能暂时忍住了。
等赵明朗离开之后,赵将军这才颓然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低着头,抬手揉了一把自己的脸,十分无奈地出声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是啊,赵夫人也很想问,事情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呢?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老爷,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之前把明朗逼得太紧了,一直让他去相亲,整天在他的耳边念叨成亲什么的,他被我逼的没有办法了,所以才……”
赵将军却是摇头,“不会的,你没听他刚刚话里的意思吗?他早就知道自己不喜欢女人了,当初跟舞阳的婚事,也只是因为不讨厌舞阳,可以忍受跟她相处。”
听到赵将军提起舞阳,赵夫人的眼睛里不由闪过瞬间的光亮来,“既然明朗这样说的话,那说明他对舞阳还是有些感情的,如今舞阳不也还没成亲呢吗?我想着若是舞阳肯嫁给明朗的话,明朗应该是愿意的吧。”
“如果真的能这样,我就烧高香了。”他现在没有其他所求,只要明朗肯娶一个女子就行了,要不然的话,不仅自己,真个赵府都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啊。
“我试着去跟舞阳公主说说吧,舞阳这个孩子挺好的,我想她应该会同意的。”赵夫人现在就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非要抓着舞阳公主不可。
说完这话,赵将军和赵夫人两个人都是沉默了许久,他们对将来的事情并不怎么乐观。
“老爷,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找晟王世子或是隽王殿下聊一聊,他们是明朗最亲近的人,或许他们知道些什么,或者他们呢那个帮着我们劝一劝明朗。”
然而,赵夫人刚说完这话,就被赵将军给摇头拒绝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怎么好跟他们开口?大家都尴尬。这也不是能宣扬出去的事情,我们只暗自想办法就是了。大不了,一辈子把明朗关在府里,不让他出去。”说到最后,赵将军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赵夫人也是坐不住,先是去赵明朗的房间看了看,见他已经上了药睡下了,这才走了出去。此时赵明朗的房门口已经站着四个高大威猛的侍卫,专门守着赵明朗。赵将军已经给他们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在得到他的允许之前,不能让赵明朗跨出房间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