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家虽说是家大业大,可到底是商贾之家,比不得他们郎家是朝廷砥柱,让依兰屈居于那苏洛宁之下本就是委屈了她。
如今这件事吹了也好,省得依兰真的去给司空澈做侧室。莲贵妃在心中暗自想着,反正这件事早说晚说都得说,早早跟依兰说了,让她死了这心,再另寻一门好的亲事,也好过在司空澈这一棵树上吊死。
“兰儿,你来坐下,姑母有话要跟你说。”
郎依兰见莲贵妃表情严肃,心中不由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待她在莲贵妃的身边坐下,却听得莲贵妃开口道:“其实前几日,皇后就已经找我过去跟我说了你跟澈王殿下的事情,只不过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姑母……”
听得莲贵妃这样说,那郎依兰心中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些,下意识地不想再听下去,当即就起身道:“我还是先去皇后那里跟皇后娘娘请个安吧,若是晚了,就失礼了。”
可是莲贵妃却是拉住她的胳膊,沉声道:“你坐下来,先听我说完。”
郎依兰木然地被莲贵妃扯着坐下来,耳边听得莲贵妃轻声道:“皇后娘娘说,她找人合过你跟澈王殿下的生辰八字了,你们两个人的命格相冲,不适宜婚配。”
郎依兰闻言当即转头看向莲贵妃,“怎么可能?!”
自己跟他怎么可能不适宜婚配?
“这是皇后亲口跟我说的,既然皇后娘娘的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兰儿,你就放弃吧,也许是你跟澈王殿下命里真的没有缘分。”
其实说实话,兰儿和澈王殿下的婚事吹了,莲贵妃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全家人心里都是不希望兰儿嫁给澈王殿下的,如今这个借口正好合适,也省得兰儿再执着下去了。以兰儿的条件,想要找一个更合适的夫君很容易,所以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反而是好事。
可是郎依兰听了这话,对她来说却是很大的一个打击,半晌都是回不过神来。她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嫁给澈王殿下的机会,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没了,生辰八字?自己竟然输给了生辰八字。
不对,这件事有些不对劲,就在前几日,澈王殿下刚刚说过要解决自己跟他的这门婚事,如今就出了自己跟他八字不合,命格相冲的事情,郎依兰相信这绝对不是巧合,很有可能是澈王殿下故意在其中做了手脚。
但是这件事郎依兰却没有办法对自己的姑母说出口,她能怎么说,难道说澈王殿下为了不娶自己,在生辰八字的事情上动了手脚吗?本来家里人就不太乐意自己跟澈王殿下的婚事,若是被他们知道了澈王殿下如此不愿意娶自己,怕是更加反对了。
郎依兰只是木然地坐在那里,任凭莲贵妃说着一些劝解她的话,心里却已满是凄凉,为什么,他有那么讨厌自己吗?为了不娶自己,他也是想尽了办法。可是自己还是放不下他啊,放不下那个多年之前为自己解围的俊朗少年。
……
眼看着宁儿马上就要回来,自己也在宫里住不了几日了,司空澈每日在鸢萝宫里呆的时间也更长了些。
这日他刚出了鸢萝宫的大门,走出没多远,就看到郎依兰一个人站在那里正在看着自己。
司空澈微微皱眉,这个女人怎么还不死心?还跑来这里等着自己。
迈步走近,司空澈眸中隐着些不耐烦,开口道:“难道莲贵妃没有把话给你说明白吗?”
郎依兰看着司空澈眼中的不耐烦,心中微微刺痛,却也不应他的话,径直把手里拿着的一件外袍递到司空澈的面前,盯着司空澈的眼睛,轻声问道:“王爷还记得这个吗?”
司空澈拧眉,目光中满是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
郎依兰闻言,眼睛里一瞬间闪过失望的神色,“原来王爷真的不记得了,这原是王爷您的外袍啊。”
我的外袍?司空澈又仔细看了那袍子一眼,却依旧没什么印象,而且看这大小,应该是很久以前的吧?怎么会到她的手中?
“在我十四岁那年,我父亲和我母亲带着我进宫来参加宫宴,当时父母亲在殿内跟各位大人说话,而我则跟同来的其他大人家的小姐、公子们一起玩耍。那天刚刚下了雨,地上有些湿滑,不知是谁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就摔在泥坑里,衣服上、脸上,弄得都是污泥,所有的人都在笑我。”说到这里,郎依兰轻轻笑了一下,“那时我已经十四岁了,被人这样嘲笑,只恨不得立时消失了才好,正在那时殿下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