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院中兀自娇艳盛开的各色花朵,苏洛宁不禁暗想,这一趟行宫之旅究竟有多少刻意呢?从宴会刺杀到皇上病倒,这一切看起来却都不像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事情。
苏芊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来到司空澈和苏洛宁的院子的,等她意识过来的时候,她人就已经站在他们院子的门前了,往里面看去,正可以看到苏洛宁坐在院中,看着满园姹紫嫣红发呆的样子,此时的她又在想什么呢?
犹豫了片刻之后,苏芊雅定了定心神也是迈步走进了院子,寄雨见状,不由在犹自愣怔的苏洛宁耳边小声提醒道:“小姐,四小姐来了。”
苏洛宁闻言稍稍回神,把目光放在缓步走来的女子身上,这是苏芊雅,是自己的妹妹,可是如今看来,她又似乎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苏芊雅了。
以前她的眼神里总是毫不掩饰地透露着她的野心,如今她已经懂得收敛,知道该怎么才能掩饰自己心中所想,看来这段时间司空景的确教了她不少的事情。
“芊雅。”苏洛宁朝着来人缓缓勾起一笑,客气而疏离,她想,自己应该从来都没有跟苏芊雅亲近过。不过,任是谁都不会跟一个时刻把自己当做对手的人亲近吧?
“二姐。我今日起来早了,便想着过来看看你,却不知道你是不是还睡着,方才见你坐在这里,倒是觉得我们姐妹真的是心有灵犀了。”
看着面前这样的苏芊雅,苏洛宁只觉得陌生,在嫁给司空景的这段时间里,她真的是变了不少。
苏洛宁只笑着道:“难为你了,还记挂着我,只是你现下要记挂的事情太多,实在是不必为我分心的。”
她的这句话里分明是暗含深意,苏芊雅这段时间可没有少在苏家的生意上做小动作。
但是苏芊雅却并未听出苏洛宁的言外之意,她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全都是不露痕迹的,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苏洛宁已经知道了她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
此时听了苏洛宁的话,只以为她在说太子妃怀了身孕的事情,面上不由有些怔然。
“芊雅……”
苏洛宁见苏芊雅怔住,不由开口轻唤了她一声,苏芊雅这才回过神来,淡淡笑了笑,“我哪里有什么可挂心的,在我嫁给太子殿下之前,我就已经知道太子妃怀了身孕的事情,我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的。”
苏洛宁闻言不禁暗道:我也没说你是在意她怀有身孕的事情啊,你这样特意跟我说出来,反而真好像有些在意。
“倒是姐姐你,我听说那郎依兰大有不依不饶的架势,势要嫁给澈王殿下,姐姐你才要好好筹谋才是,那郎依兰的家世背景你也都很清楚,我担心将来那郎依兰进了澈王府之后,姐姐你会吃亏啊。”
听说那郎依兰对澈王殿下倒果真是情根深种了,这么多年了,都是默默爱着他,这下又为司空澈挡了一剑,都闹成这般地步了,如果司空澈还不肯娶了那郎依兰的话,郎家的人能善罢甘休吗?
人人都说澈王殿下如何如何宠爱澈王妃,对澈王妃千依百顺,可就算是这样,她还不是得跟另一个女人分享一个夫君,纵然骄傲如苏洛宁,她也免不了是这个命运,色衰而爱驰,她亦是躲不过的。
此时却见苏洛宁玉手轻抚过身旁的一朵轻红娇花,面上含着清浅的笑意,道:“她能不能进府,我却是不关心的,这是司空澈该操心的事情,我哪有心思去管这个?”
苏芊雅闻言一滞,怔然地看着面前唇畔含浅笑的苏洛宁,心中不由嫉妒起来,为什么她就能这么笃定,司空澈绝对不会娶别的女人?究竟是什么给了她这样的自信?
心思百转千回,苏芊雅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可就是不愿意承认啊,能让苏洛宁这般笃定的只能是司空澈的爱了,因为她知道司空澈足够爱她,所以才能这般自信地说不操心司空澈纳妾的事情。
这个时候,只听得‘吱嘎’一声,苏洛宁闻言向房间门口看去,果然看到司空澈正推开了房门朝这里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自己的一件披风。
只见司空澈径直走入亭中,把手里披风给苏洛宁披上,然后语带责怪地道:“怎么不带披风出来,这么凉。”
苏洛宁不由笑道:“哪里就凉了?这都已经是暖春时节了。”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也是乖乖任由司空澈把披风给自己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