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少爷,您这一路上……”
八贯不放心自家主子,面色犹豫。
“不是还有三金在呢,你就照我的吩咐办吧,到时候再想法子汇合。”
宋璟不给他犹豫的机会。
八贯挠了挠头,也只得接过玉牌应下了。
海棠看着走向阿旋的八贯,轻轻揉了下眼睛。
“怎么了,眼睛里进沙子了?”
宋璟看到,关切的柔声问道。
“你帮我吹吹吧。”
海棠没回答,只是微微扬起脑袋这么说着。
宋璟不疑有他,连忙俯下身子抬手小心的碰到了海棠的眼皮。
海棠抓着他的衣领,就在宋璟俯身的时候,她突然踮脚出其不意的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
就在宋璟愣怔的瞬间,海棠已经飞快的远离了他的怀抱。
她抬手挡了挡被秋风吹艳的高阳,侧头对宋璟浅笑道,“谢谢你。”
☆、你想什么呢
袁强和秦斯良等人押送宋璟和海棠到了下一个驿站点。
牛车行进的速度比不得马匹,一路餐风饮露,不知不觉天气渐渐寒冷了起来。
十月清霜重,飘零何处归。风霜欺客枕,鼓角不知回。
在新的驿站点等待了一夜之后,一行人也并未等来前来接应的衙差。
袁强和汶水县的衙役完成了他们的押解任务,第二天便启身返程了。
几人只得先来到了驿站点附近的村庄。
他们进庄之后,才发现这儿已经败落了。
秦斯良和马强一一敲门,发现庄里并没有人居住。
天气阴沉沉的,不多时便开始飘起了雪花。
宋璟让三金从包袱里拿出他的狐裘披风,不由分说的将海棠裹了进去。
海棠被他裹得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她无奈的眨了眨眼,往下扯了扯裘领。
海棠有些难为情的看了看其他三人小声道,“不用这么夸张,我不冷。”
“还说不冷呢,手都是凉的。”
宋璟制止了她要将裘衣拿下的动作,自然的将她的双手碰到嘴边认真的呵了呵。
一团团白气从海棠的指尖升起,氤氲在宋璟的脸颊上,泅湿了他的睫毛。
海棠抬起衣袖替他擦了擦,这时三金踩着雪花跑了过来。
“少爷,前面那间房能住,咱们快过去吧。”
三金缩着脖子,将左右手抄在了袖口里,头上戴着顶破毡帽说着。
几人跟着三金到了那间房屋,只见这茅屋有一个小院,里面三间茅草房。
相比于村里其他那些坍塌破败的房子来说,这儿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三金和秦斯良利落的将房间收拾好,在地上铺垫好了厚厚的茅草。
海棠睡在最里边那间,宋璟睡在她房门口。
三金和秦斯良马国三人睡在最外面那间房里。
一路奔波,在这儿的驿站又没有找到接应的衙差,几人的物资也开始殆尽。
三金数了数荷包里的银子,坐在草堆上一阵发愁。
银子所剩无几不说,最近行进的地方都是荒郊野外,根本没有可以买东西的地方。
他看看包里那几个干巴巴的硬馒头,叹口气升起了火堆。
“这附近没有水源,怪不得村庄都没人住了。”
秦斯良和马国从外面转了一圈,回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说道。
“没水?那可不行啊。”
三金将火挑的旺了一些,叫他俩过来烤着手道,“没水连这馒头都没法吃啊。”
三金伸手戳了戳硬邦邦的馒头。
这时海棠一侧头,捡起了地上的一个破瓷碗道,“我们可以烧雪水喝。”
在外流亡的那些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对,这倒是个办法。”
海棠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海棠舀了一些雪粒在破瓷碗里,抬手洗刷着。
她的手指被冻的红红的,有些隐隐发痒。
海棠心里知道,这是每年冬天都会发作的冻疮要犯了。
宋璟铺好了茅草刚从房里出来,就见到海棠正在捧着雪往瓷碗里放。
他皱起眉头,快步走了过去。
“这种事情让三金做就好了。”
宋璟心疼的握住她的手道,“你瞧,都红了。”
三金在一旁摇头感慨着,撇嘴摸摸怀里的秋鞋,认命的接过了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