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这人隐秘到,迟墨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就好像从来都没出现过一般。
虽然心中有疑问,但时间场合都不对,迟墨也多说什么,跟百里泽阳就往六王府走去。
说实话,每次进出苏政华的小院,抬头看到牌匾上‘六王府’三个大字,迟墨都忍不住嘴角抽搐,心里不住的哀叹,替苏政华哀叹,下辈子投胎一定不要投生在帝王家。
苏政华的小院很寒酸,城里富商住的都比他的房子大。不过里面修葺的还算精致,没有假山凉亭,可四季的花卉还是很多的,按照顺序种植,厢房门口一颗海棠树,一颗合欢树。
因为种了太多花草,所以院子显得拥挤,白天看着生机勃勃的,晚上不点灯树影婆娑,颇为渗人。就算里面藏了什么人也看不见。
百里泽阳和迟墨走到门口,发觉府门打开,里面人头攒动,不时还有惊呼声。他们以为招了什么杀手进来,吓得急忙往里跑。
屋子里全是人,太医门一个个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撞,有两个甚至吵闹着要打起来,宫女太监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所有人都跟看不见他们两个一样,各自忙乎各自的,虽然大多数人只是在哭。
百里泽阳眼尖,抓住不断怒吼的范增,同样吼了回去:“这是怎么了?”
范增见到他们两个,先是一愣,随即呼出一口气道:“六皇子毒发了,御医束手无策,可能挺不过去了,你们去看一眼吧。”
他想说说不准就是最后一眼了,但不想乌鸦嘴,便没开口。他现在在排查就见过是谁下毒毒,他才不会相信这毒说毒发就毒发了。
这些年苏政华的身体看似病怏怏的,实际上调理的还不错,相安无事活个一二十年没什么问题。无缘无故的怎么可能说毒发就毒发,总得有个引子吧。
他们是骗皇上监牢潮湿阴冷导致身体不适,没想到回王府才两天就毒发了。太医跟在王府呆了两天,这一变化谁也没料到。几乎是他们刚给皇上保证苏政华绝对没有大问题,随后苏政华就病入膏肓了。一个个下了军令状,此时脑袋不保,可谓是用尽浑身解数也得救活人。
百里泽阳和迟墨进了内堂,苏政华惨白着脸躺在床上。屋里倒是清静的很饿,连个服侍的惹都没有,从外人的角度看过去,床上那人孤零零的,若不是胸膛还有起伏,只怕说是出殡都有人信。
苏政华听见开门的声响微微抬眼,虚弱的问道:“他没来吗?”
百里泽阳摇了摇头,“他还在皇宫里,在算计人呢。”
两人都没说那人是谁,可都心里清楚,苏政华想见沧麒。
“有些话还没来得及说,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苏政华带着些恳求的说道:“帮我带个话吧,就说我想见他。”
她要是不来,就算了,别勉强他。
回去的路上,迟墨的耳边一直回想着苏政华轻轻低喃的话语。他始终觉得当年的事一定另有隐情,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找沧麒,让他去一趟六王府。
可百里泽阳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反而拉着人往小院跑,都没见人进宫通知沧麒的意思。
“为什么不去找沧麒?”迟墨有点气愤,人之将死,有些事不说就真的晚了。他也怕沧麒会有遗憾。
百里泽阳就像是哄孩子一样,边走边诱哄道:“傻吧你,咱们有长青眠,救人要紧。”
迟墨光想着完成人家的遗愿了,完全忘记他们还有能力救人。
只是,他迟疑问道:“长青眠能行吗?”
“行不行试过就知道了。”百里泽阳跑的飞快,嫌弃迟墨跑的慢,伸手就要揽着人的腰,抱着人跑。
迟墨也觉得自己累赘,毕竟一百多斤的大男人,于是推了百里泽阳一把道:“你先去,别管我,我自己认路能回去。”
“这不是想占个便宜吗?”百里泽阳调笑了一句,转而说道:“先别去找沧麒,就是要看也得等晚上。六皇子出事,多少人的眼睛盯着呢,不论怎样,都不能让下毒那人夺得皇位。”
下毒的人可谓险恶至极,应该是一直等着苏政华以身体不适离开打牢,然后动手下毒,你自己的说的身体不适,死了也只能认了,不然就是欺君之罪。
百里泽阳担心迟墨会心软,沧麒虽然能够纵观全局,可在生死之事上,却不见得能硬下心肠。百里泽阳也怕苏政华真等不到晚上,火急火燎的冲进了自己屋子,然后又火急火燎的重新往六王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