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鬼无奈的摊手道:“毒这种东西,不确定性很多的。他都快骨子里都是毒素了,总不可能让我拍着胸脯保证不会出事吧?”
沧麒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治病救人本来就没有万无一失,只能说尽力就好。
“我再进去看看他。”
沧麒放心不下,到没自恋的觉得有自己陪着苏政华能好,只是认为如果这是最后的时光,他不想给自己留遗憾。而且,苏政华见到自己应该会开心才对。
他才站起身,范增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皱眉道:“婉贵妃跟皇上提过继傅子博的事了,皇上似乎答应了,宫里正张灯结彩的准备办这事呢。”
“这有什么可张灯结彩的,怕天下人不知道这儿子不是自己的吗?”百里泽阳对此到没什么反应,他们的计划就是让傅子博顶在前面,让苏恒玉和婉贵妃狗咬狗,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沧麒冷笑了一下道:“没想到六皇子的事到促成了婉贵妃。看来我得进宫一趟了。”
老皇帝一生一世无忧,咳嗽两声都有一大堆人围着转,可能见过最痛苦的就是后宫妃子生子了,但也仅限于在外面听,而且是个愉悦的事。
而苏政华这就太吓人了,满身蝎虫撕咬的痕迹,紫红色不正常的皮肤,和激烈嘶哑的惨叫。一切的一切都让老皇帝心胆俱寒,他那点善心终于激发了出来,他想自己也是个父亲,然后悚然发现,自己已经没什么孩子了。
婉贵妃适时的吹了枕边风,昭阳公主的孩子也算自己的孙儿,一把年纪了该享享天伦之乐了。正好傅子博就在宫里,小孩子七八岁,深沉不到哪里去,乐呵呵的惹人爱。老皇帝明显受惊过度的心灵得到了抚慰,当即就同意了过继之事。
他想的也清楚,婉贵妃两个孩子都死了,后宫孤独,过继个孩子也能陪陪她。而自己没事也能享受天伦之乐,何乐而不为。
至于立储之事,老皇帝一直觉得自己可以长生,再不济也还有几十年好说,倒也不着急。到时候自己也许还能生几个孩子,就算不能自己的儿子也能。
可再一想想这些儿子,脸色暗了暗。
沧麒不太放心的看了眼卧室的方向,他这一走什么时候能出宫还不一定,他怕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放心,我会照顾他的。”迟墨握住沧麒微凉的手。
百里泽阳也道:“就算他要挺不住,我也保证他能挺到你回来。”
没办法,婉贵妃那里只有沧麒去才行,百里泽阳想代劳都代劳不了。
阿鬼配置了很多药丸,正不要钱一样往苏政华嘴里塞。边塞边心疼,“我半生的积蓄啊。”
木黎在旁边不住的安慰,“没事,没事,这里药材多,你喜欢咱们可以再配药。”
两人在苏政华的床前一唱一和的,一个火冒三丈一个帮忙降火气。两人也没想秀恩爱,可确实闪瞎了旁边人的眼。
苏政华的情况一直很不乐观,和沧麒说了那些话之后就昏了过去,一直处于无意识当中。所以阿鬼才让沧麒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晕过去也好,省的受苦了。”百里泽阳拿了杯茶给迟墨。
迟墨接过眼中是抹不开的担心,他甚至都雨点退缩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也许真的有别的办法呢。”
他本来就见不得生离死别,沧麒若是对苏政华冷冷淡淡的,他也不会如此难过,可沧麒明显口不对心,由此一想到两人要阴阳相隔,心就难受的紧。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思念是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恐怕比此时的苏政华还要痛。那种痛是钝刀子切肉的痛。一刀一刀的在伤口上摩擦,明明痛的要命,却不会死。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偶尔刺痛一下,弄得夜不能寐。
迟墨抬头看了眼百里泽阳,他们几乎天天见面,明明不会有这种感觉才是。可仿佛有预感一般,他的心偶尔在夜半,也是会一抽一抽的。他不想沧麒今后受那样的苦。
“喂,你怎么了?”百里泽阳有点吃醋了,“为了六皇子魂不守舍的?”
“没有。”迟墨回过神扯了扯嘴角道:“我只是在想,我们预想的那种生活真的能实现吗?”
太悲观了。
这是百里泽阳的想法,他从不是个悲观的人,哪怕真的事事不顺,他也会想办法让事情顺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