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皇后,她已经二十五岁,不怎么年轻了。她看着这些年纪如花的秀女们,内心有些泛酸,皇帝的女人多的两只手数不过来,她虽然是皇后,但是却不能独占皇上一个人,况且她年老色衰,也无力与这些莺莺燕燕争斗,倒不如让她们互相争斗,她保持一份清静多好。
“回皇后娘娘,民女会弹古琴。”苏琴柔的名字中有琴这个字,所以便从小选了这个来练。
“那你便弹吧。”皇后微笑着说。
太后一直没说话,只是看着下面的苏琴柔,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只见苏琴柔并不害怕,一双纤长的手稳稳地落在古琴上,开始弹奏。是一首很悠扬的曲子,不算欢快,但是却听来舒服。有半柱香的时间吧,苏琴柔弹完了。太后和皇后眼中有着赞赏,太后便示意皇后留牌子。
“广武将军府苏琴柔,留牌子。”随着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苏琴柔内心有些激动地接下牌子。
“民女苏琴柔,谢太后娘娘,谢皇后娘娘。”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下去吧。”
“是。”言罢,苏琴柔便退下了,去了已经入选的秀女那边。
太后示意太监传下一个。太监点头,高声喊道。
“宣秦漪芳进殿。”
秦漪芳走路竟然有些颤抖,不过还是撑住按着礼走进去了。一进去就有些腿软,皇后的威严让她有些吃不消。
“秦漪芳,你都会些什么?”皇后看见秦漪芳一脸的害怕,心中便有些不屑,这个秦漪芳怎么也是个四品官的嫡女,怎么胆子还不如方才那个是庶女的苏琴柔胆子大呢。
“民……民女……”秦漪芳不知是怎么回事,竟然脸色苍白瘫倒在地。
上首的太后实在看不下去,挥了挥手,“下去吧。”
秦漪芳一看便知没希望了,心中惨白,只能怪自己不争气。
“皇后,传下一个吧。”太后有些无奈,今日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胆小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就算才情再是出色,选入宫后,也是上不了台面,得不了多大的宠的,还不如送出宫去,找个普通的官宦人家嫁了,一生无忧。
“是,母后。”皇后转头对身边的太监说,“传最后一个吧。”语气中也是无奈,不过这最后一个身份倒是不低,是丞相的四女儿,听闻是认了有快一年的,原本她娘只是个丫鬟,没想到忽然间就成了丞相的三夫人,还深得丞相宠爱,看来这位不得小觑。
凤熙端平了身子,按着标准的礼仪缓缓走进。
“民女李凤熙,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语气平稳,不露喜色,也无胆怯。
太后本以为这最后一个肯定也不怎么出色了,可是这一个声音却让她立刻注意起来。凤熙的声音清脆,皇后也注意起来。
“李凤熙,你可会些什么?”皇后此时认真起来了,身子本来因为长时间的选秀有些慵懒,而此刻坐直了。
凤熙抬起头,淡紫色的百折裙加上她清新脱俗的面孔,让太后和皇后两人眼前一亮。可是两人心中接下来所想完全不同。太后愈发觉得这个孩子讨人喜欢,而皇后则是觉得有些危机感了,不过因着前面有简莹秋做铺垫,倒也没怎么重视。
“回皇后娘娘,民女今日想为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弹奏琵琶曲。”
凤熙这话说的甚好,是为了上首这两位而弹。太后和皇后在心里不由都赞赏,这个女子倒是有些不同。说话讨巧,做事也讨巧。
“你便弹吧。”这时是太后发了话。
凤熙点头,接过太监送上来的琵琶,端坐在软椅上,摆好了架势,开始了弹奏。
曲子开始时很是缓慢,但是韵律好听,渐渐地,曲子开始快了起来。
上首的太后惊讶地看着凤熙,这孩子小小年纪便能将《阳春白雪》弹奏的如此之好,真是个有才的。皇后也看出了太后对凤熙的喜欢,心说这个女子不简单,太后喜欢琵琶曲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但是十三岁便能将琵琶曲弹到如此好的地步却是少有,可见其聪明。
一曲弹罢,凤熙站起身,垂手而立,不说话,等待太后和皇后发话。
太后心情大好,很久没有听到如此悦耳且带着灵气手法娴熟的《阳春白雪》了,宫里的乐师们个个都手法娴熟,但是弹琴却少了灵气,总是死气沉沉,再好听的曲子,也被他们弹得不好听了,故而太后才会如此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