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他一条胳膊。”站在身后的琴儿,突然开口了,她说罢斜眼看向忽格纳,“皇上,二皇兄的命是我的,我现在要他一条胳膊,不算过分吧?”
座中的女眷大多听不懂汉语,纷纷询问身旁的人,听得项琴竟然要活人一条胳膊,纷纷吓得花容失色。
忽格纳怔住了,弟弟自己把命输给了项琴,本不是他能阻拦的事,他虽然盼着弟弟落魄遭难,可少一人威胁他的皇位,但此时此刻,项琴这么做,显然也是不给他颜面。
若不答应,项琴占理与他争辩,可让他威严扫地;若答应,岂不是当众枉顾弟弟的性命,这毕竟是他同母同胞的兄弟。
皇帝刚要开口,却见项琴离席,长裙曳地,气势威武地走出大殿,众人都以为她是要离宫,不想外头一阵动静传来,只见项琴手里拖着门前侍卫的佩刀,几个人跟在她身后不知所措,佩刀刀尖在地砖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二王爷怒吼,偏偏被蒙格擒住,根本动弹不得,“皇上,皇上……”
“在场各位,那日都在殿中目睹了那场赌局,愿赌服输是我跟你们学的话,若是听不明白我说什么,我请我家王爷再转述一遍。”琴儿傲然问众人,“可有人有异议?”
蒙格转述了一遍,话音才落,不等任何人反应,就一脚踢开那莽夫,顺势从琴儿手里拿过佩刀,刀起刀落,一道寒光掠过,便是血溅当场。
二王爷猝不及防挨了一刀,剧痛嚎叫,右臂被切了一半,半拉还连着筋骨,鲜血如注。
女人们尖叫捂脸,殿中一片慌乱,蒙格丢下了手中佩刀,朝皇帝单膝跪下道:“御前动刀,臣弟罪该万死,请皇兄恕罪。臣弟曾向天定帝起誓,决不让公主受半点委屈,方才二哥的行为,已触犯底线。臣愧对天定帝,亦愧对皇兄,待臣赶赴大齐向岳丈请罪后,再请皇兄发落。”
忽格纳脸色铁青,看着血泊里的弟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其实他根本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河皇后坐在一旁,瑟瑟发抖,今晚的事不该是这样的,她计划的该是项琴喝下那杯酒,喝下那杯酒里的媚-药,然后……
河氏脑中一片混乱,想要算计项琴实在太难,她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赌局上算到了一次,她以为这一次也会成功。在她看来,项琴并不在乎要不要什么奴隶不是吗,她根本不会无端端羞辱别人,可现实怎么和想象的完全相反?
忽然间,她发现项琴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对,她生生被逼着避开了目光,皇帝起身,怒道:“扫兴至极,散了吧,散了吧。”
血泊里的人还抽搐着,河皇后根本不敢多看一眼,匆匆跟上皇帝,迅速离开了这里。
虽然人人都等着看好戏,可也没到会变得这么惨烈,没有人敢来向蒙格和琴儿搭讪,夫妻俩丢下半死不活的人走出大殿,蒙格捏着妻子的手,问她:“没事吧?”
方才电光火石间,他阻止了自己挨打,琴儿展颜笑起来,她有夫君在身旁,什么都不怕。
第492章 当然要生在晋国的土地上
庆功宴成了杀戮宴,血染大殿的场景,令忽格纳触目惊心,他这一辈子杀人无数,满手血腥,竟然还会被一个不足十几岁的小女子震住。
项琴拖着大刀走上大殿的情形,宛若传说中项晔逼宫斩杀赵国幼主的情形,甚至恍惚以为看见了项晔朝他走来。蒙格挥刀斩断二弟臂膀的那一瞬,忽格纳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将来。
他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在皇后身上,揪着河氏的衣襟,恼怒地问:“你不是说妙光会杀他吗,你说的事有哪一件做到了,我只看见他们夫妻俩越来越嚣张,你看那个小贱人,他都敢拖着大刀上殿,下一次,可就要把刀架在朕的脖子上了。”
河氏心里很明白,皇帝想杀项琴的心,早已按捺不住,可他凶暴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懦弱的心,他不敢动天定帝的女儿,他只能等着别人来动,出了事,把那一杆子人送去祭刀。
她今晚想让二王爷动项琴,也是出于同样的目的,她不愿项琴和黎妃联手对付自己,蒙格虽然有意靠拢她,可蒙格最终还是会听项琴的,实在不可靠。今晚若照她的计划,二王爷动了项琴,项琴不敢启齿,老二也好项琴也好,就都有把柄在她手里,女人家清白最重要,她不信项琴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