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团儿……竟哭了?
而且她的哭泣十分低微,只是大滴大滴豆大的泪水不断奔流,绞得他心都要碎了。
所有胆敢害他的粉团儿难过的人,就是跟他雷敢结大仇了,倘若面前这人不是粉团儿的亲爹,他早亲手拆了他每一根骨头了!
不过其它人……哼!
他眸光慌乱焦灼且渐渐狂怒了,隐有狂风暴雨凝聚而来。
还不知自己逃过一劫的卓老爹只看见自家女儿不知羞地偎在那莽汉怀里,气得头疼脑热眼前发黑,恨恨跺脚却也想不出法子拉开他俩。
尽管不想承认,可是卓老爹还是隐约感觉到那高大男人一身煞气腾腾,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易与之辈。
“卓伯父,”雷敢一个字一个字自齿缝中迸出,带着令人凛然畏惧的“微笑”。“三娘今天受了大惊吓,我要带她回关北侯府召医调养几日,等她想回家了,我自会亲自护送她回家,还请伯父应允。”
“我不准!”卓老爹倒抽了一口气,差点爆血管。
“多谢伯父。”他露出森森白牙一笑,二话不说打横抱起怀里小人儿便大步往外走。
卓老爹气急败坏地追了上去,可哪里还见得着人影?
回过头来,卓老爹看着一地哼哼唧唧呼痛的“伤员”,其中赵砚更是已经彻底晕死过去了,他顿觉头痛甚甚。
“等等,”被闹得心力交瘁的卓老爹垂头丧气跌坐在堂中矮席上,发了半晌呆之后,猛然抬起头。“老夫……老夫方才都对我儿说了些什么,做、做了些什么啊?”
回关北侯府的路上——
“我爹是不是很傻缺?”卓三娘脸偎在他胸前,鼻音浓重地问。
“嗯,有一点,不过读书人都是这样啦!”雷敢回答得一本正经,脚下动作快捷有力,实际上整个人心口沸腾,飘飘然晕晕然了。
粉团儿真香真软真好抱,呵呵呵呵。
“你别生他气。”她心情很不好地闷闷道,“虽然我自己就很生他的气。”
“不妨事,只要他老人家往后别再弄哭你,我就不生他气。”他不忘补充安慰了一句,“我也常生我爹的气,不过自家人打是情骂是爱,没啥的,别难过啊,乖。”
她饶是心绪郁闷沉重,还是被他逗得破涕为笑。“你正经些。”
“跟你有关的事儿,我一向都是很正经的,而且我可守规矩了。”不然他早卷袖子提大刀杀人去了。
“阿敢真好。”泪珠犹在眼眶里打滚,她的眉眼却已弯弯了起来。
“嘿嘿嘿嘿……”他一颗心登时酥甜得都要化了。
“……对了,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关北侯府?”她安心地靠在他胸膛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片刻后突然熊熊想起。
“呃……”雷敢心一跳,吞了吞口水,尴尬地讪讪笑。“是,是啊。”
糟了!自结识到现在,他都还未曾有机会好对她说出自己的真实身分,也不知粉团儿……粉团儿会不会误以为他是有意瞒骗她,玩弄她,甚至……当他是那种光耍流氓,不预备负责任的纨裤子弟吧?
读书人最讲究的是一口气节,最不缺的就是一身傲骨,他家粉团儿看着虽然香软好闻易推倒,可要一倔起来……
雷敢不自禁打了个大大大大的冷颤,膝盖险些一软。
娘呀喂,他最近变得脆弱了许多的小心肝可受不住先是得罪了岳父大人,后又惹毛了亲亲娘子啊!
就在雷敢心脏卜通卜通乱乱狂跳,不知暗暗吞了几口口水后,只感觉怀里的粉团儿沉默了良久,久到他觉得他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你就是关北侯雷敢?”卓三娘声音似有点紧绷,有点异样。
他脑中空白了一瞬,结结巴巴道“是,是啊!”
“……”然后又是一阵长长、长长的死寂静默。
“你、你听我解释,我、我,那个我……”雷敢都差点给她跪了,慌乱紧张害怕得都快上火岔气了。“其实也不过就是个头衔,没啥子大不了的,不就底下管的兄弟多了点,宅子大了点,俸禄多了点,其它真的没什么的,哈,哈……你,你别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