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呢!我……我是……”她一心一意为了他好,竟然还被他故意曲解,这话传出去,怎么得了?白水荷却无法说出一个好的解释。
“一块蛋糕,死一个人。”杜圣夫乘胜追击,边吃蛋糕边看书,满不在乎的说:“要的话,就拿去吧!”
竟然用这种设陷阱的招数?白水荷又见识到他像机器般缜密的对待这世界和人类的方式了,教她怎么安心的拿?
“我努力的替你做芳疗推拿,无非就是希望冷血神……呃,杜神医你能尽快恢复健康的身体,多拯救一些人。”
看这个女人为了吃几块蛋糕,竟然可以硬逼着自己跟不喜欢的男人同桌,还配合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基于也是甜点迷,杜圣夫非常认同她能够为了甜点,连原则都抛诸脑后。
“都说拿去了,不要吵我。”杜圣夫继续看书。
实在很想翻白眼,但他肯让出蛋糕,还是让白水荷勉为其难的保持安静,把那三种口味的蛋糕移到自己的面前,亮晶晶的双眼凝望着它们可爱新鲜的外表,然后满心感动的叉起一小块提拉米苏,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终于一偿夙愿的白水荷,眼光向下移,看到他正在翻阅“基因治疗”的原文书,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本书跟骨髓移植有很大的关系,主要是相关学者讨论多年,针对找不到骨髓符合者的问题,研究该怎么走出第二条路。
他在工作之余,还不忘继续为自己的医学领域充电……白水荷心头一热。
“最近医院有骨髓移植的case吗?”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看的书。”
杜圣夫不得不抬眼将她看个仔细,那双眼好像是手术刀,要解剖她的心灵。
“这次患者的血型是罕见的rh阴性,要找到符合的骨髓更是难上加难。”不知为何,他对她说起了正面临的烦恼。
“rh阴性?”她先是大吃一惊,随即若有所思。
“不要告诉我,白血病是可以针灸痊愈的。”他又恢复不讨喜的个性。
白水荷含怨的看向他充满戏谑意味的脸庞,沉默不语。
“提拉米苏一般尺寸的八分之一有两百多大卡,而起士蛋糕的热量一向比其他种类高,所以苹果白兰地起士将近三百大卡、巧克力起士也差不多。”杜圣夫像计算机一样,若无其事说出这段无情的话语。
她原就不开心的暗沉脸庞,再蒙上一层雾。
“三十岁到三十五岁的成年女性,一天所需的热量是一千五百大卡,你将用十分钟,吃进一天所需的一半热量。”他继续热心的解析。
“我还不满三十,请用二十五岁到三十岁,好吗?”她纠正。
“三十足岁了没有,并不是你说了算,是你的身体会诚实的呈现,若想用二十五岁到三十岁来计算也可以,那你一天所需的热量继续超额增加吧!”
跟这个男人讲话真是会要了她的命,难怪大家都说他是冷血神医,难怪每个人跟他相处过都抱怨连连,学医的他,科学、数据、逻辑是他的生活重心,他凡事以此为依据,结果因为他很像大家求学时期最惧怕的数学老师,每个人都避而远之。
看吧,连在享用蛋糕的优闲时间,都还在看那种严肃的医学用书!
“算了,有你在面前,真是食不下咽。”白水荷放弃了,礼貌的一笑,拿着包包站起身,“告辞。”
“男朋友失约了,对不对?”他忽然开口。
“欸?”她一惊。
“三块蛋糕都拿回去吧!独自待在房子里,起士口味的蛋糕配红酒,再加上萧邦的音乐,不是很棒吗?为什么一定要人陪?恋爱这种东西,对于个人与个体而言,一点帮助也没有。”杜圣夫轻薄光亮的镜片后,是一双说不上是毫无情绪或根本就没有感情的眼睛。
白水荷很不喜欢他擅自分析她的恋情,毕竟他们不太熟,好像在他绝冷的脸上绽放胜利的花朵,但是……他说中了。今天她已经够委屈了,不想跟任何人说,可是杜圣夫却一语中的,让她有一种又不幸又被了解的矛盾感觉。
如果遇到别的像他这样不近人情又以见到不幸的事为乐的男子,白水荷一定愤怒得拂袖而去,但望进他那双睿智又锐利的眼睛,她对他的反感竟然一点也没有办法驱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