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去关心他们的权益?谁会对一个与自己伟大理想不相干的议题产生共鸣?
忽然,他觉得她像个现代女侠,正在跟一群海口豪杰谈论江湖情势,不自觉的笑了。头一次见到这种女人,不仅个性硬,就连兴趣、理想、喜好都硬得很……看,她的阿比从套维大力P到套咖啡,她还是一直灌下去,他还真想知道,她醉了之后会脱衣服吗?
“嗨,杨警官,你竟然会看着女人笑?”张雪梅微笑。
“她哪是女人?我是用打量男人的眼光看着她。”
“如果她是男人,那多好啊,是吧?”
“是啊,如果她是男人,我就跟她做拜把兄弟,只可惜她是女的。”
“嗯,你最不喜欢跟女人扯上关系了,你是男女平等论,不特别看轻女人,但也不特别怜惜女人,如果跟女人上床,那是互相交易,不被感情羁绊,也从不产生真正的爱情。”张雪梅如数家珍。
“梅姊……你将自己整型得如此朴素,以为我就认不出来了吗?”杨尊正色的说。
张雪梅笑了笑,“就知道你不会不认得。”
“世界上的女人哪个不是把自己愈整愈美,只有你宁愿把自己的美貌弄得朴素又平凡,好隐姓埋名,从此与世无争。”杨尊隐约感到惆怅,顿了顿,终于开口提起往事,“伍爷死了之后,又发生了伍刚背负罪名而逃,修罗门大乱后形同解散,这才发现你不见了……梅姊,你过得好吧?”他扫了繁忙又辛苦的打鱼兄弟一眼。
张雪梅正是修罗门掌门人伍爷的第三任妻子,比伍爷还小三十岁,对于严德清开车撞她,杨尊不得不做更多的联想,也多亏这起车祸,让他找到了她,回忆起前尘往事,好像有千万年那么久了。
“比从前简单,阿通很爱我,他不知道我从前的身分,也不知道我本来的名字。不管爷是否为伍刚以下逆上所弑,我都不会找伍刚,我还怕伍刚像你一样找上门来……”张雪梅看了看左右,老公他们还在跟丁熙虹喋喋不休的抱怨,她拿出一个纸袋。“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有我的生活。这里面有两只熊娃娃,是伍爷在世时送给我当作宝宝的礼物,只可惜我为他怀了两次胎都流产。伍爷去世了,我不能为他生出他在世上不曾有过的亲生儿子,跟他的情缘也该做个了断,熊娃娃给你吧!”
杨尊缓缓的伸手接过,心下黯然,霎时涌现很多过去的回忆。
掌门人伍爷和他的养子伍刚,每次听到这两个人名,他总会心痛,可是为什么“伍刚”这两个字带给他的悸震,远远比伍爷还要深?现在伍刚到底在哪里?爷到底是不是他杀的?为什么他们每次出事,都有伍刚的踪迹,可是出动了所有的人还是找不到他?
“难道……你认为露得清故意撞你,跟伍刚或多或少有关系?”他顿悟。
“露得清?喔……严德清啊!”张雪梅失笑。
“都是丁熙虹乱取外号。”杨尊一阵尴尬,抱怨道。
“可是你难得会被别人影响。”张雪梅觉得他对丁熙虹有不同的心情,随即正经的说:“我不知道,如果爷是伍刚杀的,那么就有这个可能,毕竟我是爷的小老婆,他要赶尽杀绝也不奇怪。”
杨尊怅然。伍刚……真的这么冷血?严德清又跟毒品源头蛇洞有联络,严家富可敌国,再无其他更强的势力,能控制他的似乎也只有阴暗的蛇洞了,倘若严德清不是无意肇事,难道……难道……蛇洞老大便是……
他浑身不舒服,甚至莫名的怒气冲冲,不能再想下去。
“如果是他,又是为了什么原因追杀你?”杨尊的声音微颤。
“可能他以为我当伍爷的枕边人那么久,知道很多秘密。”张雪梅只能这么说。“好好保存这两只熊娃娃吧。”
“我会的。那么,你猜他怕你知道什么?”
“呵,我知道的事那么多,怎么知道他怕的是什么?”
突然,众人欢乐的大声吆喝。
喝得醉醺醺的吴权通摇摇晃晃的跑过来,拍桌喝道:“快来看!杨警官,你的好兄弟真的要脱了。”
“脱!脱!脱!”大伙醉茫茫的,大声鼓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