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安……”方知妍想说什么。
“姨,什么事我都能承受,就是不能失去子瑜,我知道你跟姨丈会担心我,但我保证会好好的,请答应我把肝脏捐给子瑜。”
“小阿姨了解,我只是想说能不能答应阿姨,手术后你会好好休息几个月?”
“好,我会乖乖休息。”他什么都可以答应,真的,只要子瑜活下来,付任何代价,他都在所不惜。
“还有,请你们帮我一件事,不要告诉子瑜是我捐肝脏给她。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一旦她知道是我把肝脏捐给她,她会一直担心我,没办法好好休息,所以请你们告诉她,她刚好排到捐赠顺位,拜托你们。我要她好好休息,要她安心把身体养好,我无法承受任何失去她的可能……”他握紧拳头,全身紧绷,脑袋转着许多让他害怕的可能性,万一器官排斥、万一子瑜知道是他捐了肝,固执要下床……
他不要子瑜冒险,一点都不要。
“你们只要告诉她我已经去上海出差,不晓得她车祸,等她醒来好一点,会想打电话给我,但绝不会主动告诉我她车祸的事,她不会想要我担心她,所以也不想让她担心我,请你们、拜托你们答应我这件事,不要告诉她。”
看着外甥坚定的脸,谷隶函拍拍他的肩说:“既然你什么都想到了,我们会帮你的。你也要好好休息,我们一定会照顾好你最宝贝的子瑜。”
“姨丈,谢谢你。”
在方知妍、谷隶函各方奔走的努力下,加上江禹安身体状况极佳,移植手术在最短时间内顺利成功。
林子瑜在术后隔天傍晚清醒,夕阳余晖,一片炫目的红染着天空,刚回到台湾的梁一峰站在窗前,落日霞光映红他的脸。
“禹安……”她迷迷糊糊间看见男人背影,以为是江禹安。
“你醒了?”梁一峰转过身,松了口气,对床上的病美人笑了笑,踱到床边椅子坐下,拉起她的手握住。“你吓死我了。”
“我好像被车撞了……”她脑袋晕乎乎的,说话没什么力气,全身都觉得痛。
“痛就单击。”梁一峰拉起术后止疼装置线,“这是术后止痛,单击会比较舒服,很痛吗?”她眉头都皱紧了。
“很痛……”
“你刚做完移植手术。”梁一峰心疼地抚着她额头,“你肝脏破裂太严重,只能做移植,算你运气好,刚好排到顺位,真是,都这么大了走路还会被车撞。”
“你怎么回来了?”林子瑜难受地说。
“你面试那天我打电话给你,想在你面试前帮你加油打气,可是都拨不通,我打给林妈妈,她告诉我你车祸的事,我就赶忙把事情处理完,搭飞机回来了。”
“禹安呢?”
“就只晓得问他!”梁一峰笑着,“林妈妈说他到上海出差,不想让他担心,所以没告诉他你车祸的事,要不要我现在帮你打电话给他,命令他赶快回来?”
“不要,我不想让他担心。”她皱眉,按了一下止痛装置。
“你要好好把身体养好。”这女人,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虽然从未得到过她的心,但他愿意为她努力下去。
“好……”林子瑜点点头,疲累又疼痛得再次睡去。
一星期过去,奇迹似的,移植的肝脏在林子瑜身体内安分工作,排斥反应不大,她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林子翰天天进出医院,看她一天比一天好,终于能笑得阳光灿烂。
“姊,你的新手机办好了。”
“禹安有打电话给你吗?”她问弟弟。
“有。”他神情黯淡几分。“天天打来烦,追问你怎么不快点办新手机?他说上海工作很忙,大概得多待几个月。”事实是,捐肝的禹安哥术后引发感染,得再进手术室一回。“他说晚点会打电话给你,你千万别漏接喔,又让他来烦我。”说完,手机立刻就响了。
“哥!”林子瑜接起电话,声音轻快。
“面试怎么样?你呀,面试一份工作也能弄丢手机,真佩服你。”那头,江禹安有气无力地说,再二十分钟,他就要进手术室了。
“你怎么了?听起来没什么力气,该不会在那边跟上海姑娘夜夜笙歌吧?”她揶揄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