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仿佛当她的手长了刺,天竫闪得异常矫捷。“我身子、骨子都好得很,别咒我。”
也有道理;人家说傻瓜是不生病的,他怎么看也不会是体虚的料。正想著,不意看见了上好药材而喜出望外,指住一棵高大的竹柏便叫:“这儿竟有竹柏……唉!可惜,少了梯子,根本摘不著叶。”
“你要它的叶子?”
“可以止血,骨折的时候很好用……欸!你要做什么?”
才说到一半,就见他开始攀著树干往上爬,显然是要为她摘取顶上的枝叶,可没一会儿工夫他就打住了,撑在半空中,流著冷汗的模样似乎很难受。
“你怎么了呀?”
“这……这高度……”他忙捂住嘴,一触见距离地面的高度就欲作呕。“好想吐……”
对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有惧高症!苏晴不得不为他担心了。
“什么想吐呀,你又不是有身孕,忍著,快下来吧!”
他试著让自己不往下看,瞧瞧树梢,又继续往上攀爬,虽然速度缓慢极了。
天竫凭著敏捷的底子,真把竹柏叶给摘到手,一落地就瘫痪下来。靠著树干休息的当儿,苏晴拿著沾湿的绢子覆在他额头上。
“好些了吗?”
“开……开玩笑,这……这点小事,本……本小王还……应付得来。”
结巴成这个样子,脸色明明惨白得要命,嘴巴竟出奇的硬。
“要不要回去休息?那样比较好吧?”
“不行!”猛直起身,绢子便自他毅力满满的脸上落下。“绝不回去!我很好,咱们走吧!”
苏晴无奈地吐口气,瞟瞟握在手中的那把竹柏叶,会心笑了起来。傻子!
“哪!”天竫抬起眼,她细嫩的素手伸递到跟前。“起来吧,这回换我牵著你走。”
就这样,他们的一日约会顺利进行,街上各家店铺逐家开业了,逛著晃著,到了一摊首饰店前,天竫随手拣了一根发簪,在她头上比一比。
“这好吗?你平常没怎么打扮自己,我给你买些回去。”
她正想反驳,店家老板一眼就相中小王爷那身华服,笑咪咪地挨近劝说道:“这位少爷真有眼光,这玉簪呀……是上品,您拿自个儿的丫鬟来比试,恐怕还不能凸显它的高贵之处,不如我……”
说时迟那时快,老板连人带衣领地被他攫提了起来。
“他妈的!你竟敢说她是丫鬟!?我会带丫鬟出来晃吗?她是我的人!眼睛给我放亮点!”
“天竫,够了,放他下来啦!”
苏晴扳开他的手,老板才得以从他强大的手劲中解脱。与其被误认为丫鬟,天竫当街的宣告才更令她别扭。
“咱们身份原本就不同,旁人会那么想也是理所……”
“不准!”他坚决地不容二话:“咱们非得看起来就是一对情人!”
“拜托……”
“你啊,换套像样点的衣裳嘛!咱们现在就去买,我给你买一车子丝绸绸缎回去,我们两人就配搭得上了。”
“我就喜欢这么穿。平时要弄花花草草,哪能穿那种衣裳?”
“你……你真是狗咬……咬……咬什么东西!”
“狗咬吕洞宾啦!连成语都说不好,还敢嫌我衣裳。”
他们跟往常那样一路吵、一路闹,却也过了一个上午,在馆子里用过午膳后就看起戏班子。
午后,天竫精力旺盛地提议再去运河那儿走走。江南水道错综复杂、绵密交织,苏晴走累了,同他坐在河畔休息,看著看著,一时对荡漾曲折的水流心有所感。是的,每当跟天竫在一起,她的心情就是这样,有时又好像平静沉稳得很。
“我啊,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你会喜欢我呢?咱们无论哪一方面都相差太多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欢了。”
“怎么会不知道?一定有理由的,哪一点、哪一部分让你……”
一股重量缓缓压了过来,她奇怪地看向自己变重了的肩膀。
睡……睡著了?这家伙竟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