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静霞难以置信自己是这样进到容王府的,她全身一阵寒凉,双手也忍不住发抖。
「她……她在府里做这些事,怎会没有人察觉?她怎么有法子把我送进容王府?」
夏依宁垂下眼眸,低声道:「她手里银子多,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一帮在为她做事的人,那帮人皆是替她盯着千允怀,不让千允怀有碰其它女人的机会,到后来,她对千允怀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疯魔似的,那帮人也为她暗地里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她并不需要亲自动手,所以没有人怀疑到她身上……还有我,我也是帮凶,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没说。」
宣静霞抬起眼眸直勾勾地望着她。「所以你才会这般拼命,宁可自己被烟火炸伤也要阻止夏依嬛再嫁给哥哥,所以你提议要上梨山看扬弟,所以在那猎户家中见到陵王,见我为陵王解了毒,你才会喜形于色,要我收下玉佩,后来我想起文墨馆的韩意希未来将是状元,提议让韩意希教扬弟功课,你要静宸一块儿听课,若我猜得没错,你这是要静宸和韩意希日久生情,你想扭转静宸的命运,不让她再因为任何变故而成了千允怀的妾,对吗?」
见她的眸中对自己并无责备之意,夏依宁更为惭愧地说道:「你说的不错,我想让静宸成为状元娘子,这一生平平顺顺的过,也想让扬弟走上仕途,成为家中的臂膀。」
「原来如此。」宣静霞喟然道:「你设想周到,我及不上你,纵然重生而来,奈何前世我也是温室花朵,遇事只会心慌,根本半点应对之道都无,也想不出来要如何做,才能让自己、静宸和扬弟不要再像前世那般悲惨。」
夏依宁轻声道:「我做为夏依宁醒来已经七年了,一开始也是手足无措,但渐渐的思绪就通透了,我想明白了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补偿你哥哥,让你哥哥幸福……」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有些听不清了,「我想要做他的妻子。」
宣静霞露出了她今日的第一个笑容,「哥哥真好,有你那样喜欢他。」
夏依宁却是一脸苦怨,「他若是记得前世之事,知道我是谁,他一定会恨我的。」
宣静霞劝慰道:「你也是身不由己,必须听命夏依嬛,哥哥就算有前世记忆,也不会迁怒于你。」
夏依宁眼中愁绪更浓。「那是你不知道你哥哥前世是怎么死的,他……死得很悲惨很悲惨,因为太冤枉了,肯定是到了阴间都没法阖眼。」
宣静霞心头一震。「你说宣家遭罪,满门抄斩,你跟我说得详细些,我们宣家一向行善,又如何会落得如此境地?」
夏依宁跟她说了自己知道的,她从夏依嬛那里所得知的,千允怀是如何一步步夺得宣家的家产,夏依嬛又是如何里应外合,将龙袍藏在宣家的密室里,又找人仿了宣景煜的字迹,把与金人往来的书信藏在宣景煜的书房中,让官兵搜到,证据确凿之下,令宣景煜百口莫辩。
听完,宣静霞气得浑身直发抖。「夏依嬛,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夏依宁又叹了口气。「这一世,我已助她去了她心心念念的千允怀身边,只盼着她不要再存有害人之心。」
宣静霞深吸了一口气。「但愿吧,可我想她这么歹毒的心肠,没有人会真心爱她的。」
夏依宁蹙眉道:「我原以为只要不让她嫁到宣家即可,可咱们在这里碰到千允怀和夏依嬛的隔日,你哥哥就对我说,他在梦里见过夏依嬛。」
宣静霞刚平静了一些,听到她这么说,她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这是何意?哥哥为何会在梦中见过夏依嬛?」
夏依宁揺了揺头。「我也不甚清楚,你哥哥说,他自小便作一个恶梦,梦中宣家遭罪,满门抄斩,无一幸免,他梦见自己在刑台上人头落地,有个女子冷眼旁观着一切,那女子,手段毒辣,在梦里是他的妻子,也是她亲手将他推上断头台,这些都和前世相符,我初听也是心惊。」
宣静霞蹙眉。「哥哥不可能也是重生而来,若是如此,他必不会再与千允怀交好。」
这间题夏依宁自己也想过几回了,总是无解。「我只能猜想,是否他心中怨气太重,没将那孟婆汤一口饮尽,以致于残留了些许对夏依嬛的记忆。」
「或许吧!」宣静霞叹道:「我重生之后记忆模模糊糊的,很多事都是快发生了我才忆起,静宸在画舫被烟火炸伤,我甚至是事情发生了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伤的人是你,我也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