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老太太坚持留了祖孙二人用晚膳,晏老太太又想到家里一堆不省心的,于是欣然接受了她的好意。
用过晚膳后,闻人笑笑嘻嘻的拉着晏袖的手冲两个老太太道,“我看阿袖的指甲颜色好看,不知是什么花的汁子染的,想请她去我那儿教教我,祖母放我们去好不好?”闻人老太太指点着她,笑骂,“这事你问我做甚,你拉了人家当然是要去问人家祖母答不答应。”闻人笑就笑看晏老太太,“晏老夫人行不行?保证很快送阿袖回来。”晏老太太看了看晏袖,见她并无抗拒之意,于是笑着回,“你们年轻人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必非陪着我们两个。”
于是闻人笑就带着晏袖出了闻人老太太院子,一路往南去。晏袖晓得闻人笑不大可能是为了这个找自己,于是也没问。闻人笑走了一段忽然噗嗤一声笑了,晏袖偏头看她,听她说道,“我之前观你都是冷冷淡淡的,还以为你是个死板无趣的人,今日见你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给你祖母喂牌,就晓得你不是个老实人了。”
晏袖眨了眨眼,“你不也不是。”闻人笑笑嘻嘻的点头,“我当然不是,这世界上老实人是最吃亏不过的一种人了。”晏袖深以为然。她四下看了看,见闻人笑不是带她回自己院子,而是带着她来到了一片假山边,心下了然。
闻人笑见她停下来,于是狡黠一笑,“我就知道你猜到了。”她转过头去,背着手道,“哥哥,人带到啦。”话音刚落,晏袖就见一块假山石后绕出来一个人,红袍子简直明显到晃眼,可不就是许久不见的闻人歌。
☆、第 19 章
闻人笑先行退开,“你们要说什么就说吧,我一刻钟后再来。”白露看着晏袖,见她没有异色,这才谨慎的退后数步,远远的为她守着。
晏袖站在原地,神色显的比与闻人笑相处时冷淡多了。闻人歌倚着假山,神色颇为无奈,“多日不见,你似乎对我的态度冷淡了很多,我哪里得罪你了吗?”晏袖摇摇头,“没有。”闻人歌,“...”明明就是,说话都这样言简意赅了。晏袖问,“你找我何事?”
闻人歌叹了口气,接着正色道,“你当时遇见陛下的时候只有他自己么?”“当然不是,还有侍卫长图烈,应该还有一众暗卫。”闻人歌又说,“如此就对了,四月初八那天,正正好好是先靖安皇后的忌辰。”晏袖睁大了双眼,“靖安皇后?!”“没错,正是靖安皇后。”
听到肯定回答的晏袖沉吟片刻,“靖安皇后过世至今已有十二年了,陛下似乎从来没有公开祭奠过她,只是将她葬入皇陵罢了。”闻人歌点头,“按理说陛下和靖安皇后少年夫妻,感情甚笃,可靖安皇后骤逝,陛下却无动于衷。”晏袖冷笑一声,“说不定是新欢纷纷入宫,陛下迷而忘返。”闻人歌:...他怎么感觉话里有话呢,他是不是被嘲讽了?
晏袖接着说,“我记得史料记载,正是靖安皇后崩逝那年,陛下迎了不少妃子入宫,今日极受宠爱的何齐妃就是那时入宫的不是嘛?”闻人歌当然知道史料记载,不由噎住,转而道,“其中很蹊跷的一点是,靖安皇后的母族扶氏本也是开国家族,扶氏族人也有不少在朝为官,但皇后去后扶氏就此沉寂,本在仕途的扶氏人也先后退隐,扶氏也渐渐退出了世人记忆。”晏袖踱步,“确实很奇怪,我从祖母旧日收藏的邸报里看过,当时皇后的父亲是扶氏族长,一度曾做到一品太傅,比我祖父太子少师还要大一级。皇后的弟弟当时驻守北境赤炎关,可后来却都退下来了。陛下没有阻拦,多年来也未曾提起过。”
二人静默良久,最后还是得不到结果。闻人歌道,“此事事关重大,又涉及宫廷隐私,我担心会有意外。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谁都不能再知道这件事了。”晏袖瞥他一眼,“我晓得轻重,不会误事。”闻人歌:好像又被误会了。
眼看一刻快要到了,闻人歌清清嗓子,“那日我是确实有事走不开,所以让阿笑替我找你的。”晏袖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还是把消息告诉了你么。”“哦。”闻人歌一连被怼数次,心力交瘁哑口无言。
时候不算早了,二人交谈之时一刻已近。闻人笑很快来了,然后带着晏袖回了闻人老太太那儿。“老夫人,您看我把阿袖好好儿带回来啦。”晏老太太笑着点头,然后看向闻人老太太,“看着孩子们的样子就想起当年还年轻的自己,到底是老了呀。”闻人老太太跟着叹气。两个老太太又说了会子话,晏老太太道,“时候不早了,我和小孙女就回去了。”闻人老太太依依不舍的送了她们出去。晏袖笑眯眯的放下车帘,感觉闻人老太太其实是她家祖母的小迷妹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