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不知是不是庄周和他母亲提过了建议,曲氏没有再像以前一样频繁来晏府找晏袖了。但是晏京不知何时和庄泽成为了朋友,常常带了庄泽来晏府玩。庄泽不爱说话,但却并不排斥晏京,因而晏袖倒是常常知道庄周的消息。
但是自从平阳开战之后,晏袖就再也没有闻人歌的消息了。她只有在战事告捷时,才能在京都人都知道的情况下了解到闻人歌还好好的这件事。她有时候常常怀疑,自己和闻人歌曾经的对话是不是其实都是假的。
谢信芳和闻人笑成亲之后就收敛多了,也不怎么像少女时代一样偷着出来耍了。闻人笑作为皇子妃一言一行都要端庄沉稳,所以基本都是召了晏袖去说话而不是自己出来玩。而谢信芳夫君谢信怀彻底变成了宠妻狂魔,证据就是几乎谢信怀每次谢信芳来见晏袖时谢信怀都跟着一起。晏袖觉得自己在一边委实很多余,再加上天气热,于是索性也不出门了。
平阳
大大小小的数次摩擦战之后,身处东临境内没有根基的达虏人终于沉不住气了,在这个燥热的傍晚,他们再一次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闻人歌早有预感他们迟早再次开战,于是下令准备多时的士兵们出城迎敌。其中骑兵当先,剩下的士兵跟在身后冲锋。他与康肃之事先商量好,队伍兵分两路前后夹击敌人。
战场上没有理智可言,抗击到后来挥舞手中的武器已经变成了一种奇异的动作。所以尽管天气炎热,士兵们身穿盔甲捂的额头不住流淌下汗水来,但每一个人都杀红了眼,沉浸在战场厮杀中顾不得其他。
闻人歌抹一把眼前的汗水,转手捅进一个士兵的胸口,□□时热血撒了一地。然后惊蛰靠过来,刚经历了厮杀,他的声音有些急促,“公子,没有见到达虏首领查哈尔。”
查哈尔像狼一样狡猾凶狠,闻人歌在他手上很是吃了些亏,闻言非常不虞,“这么说他没有亲自上阵?”惊蛰摇头,这时另一位将领也慢慢靠过来,战场吵闹于是他大喊道,“主帅,查哈尔好像在康副将那儿。”
众人迎敌之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见到稍远处的山坡上康肃之正在战斗,而他的对手赫然便是查哈尔。不得不承认,康肃之虽然自负,但于行军打仗一事上天赋颇高,这从他这些日子迎战达虏时常常胜利就可以看出来。
他们打着打着下了山坡,身影隐匿无踪。闻人歌回转视线,大声号令,“众将士听令,速速杀敌收拾此处,然后随我前去支援康副将。”东临将士齐道,“是!!!”
等这边战事结束后闻人歌留了少数人在此打扫战场,然后带兵去增援。但众人翻过山坡却没能见到两方激战。又过了一会儿,前锋纵马回来。“禀主帅,康副将似乎是往北追击而去。”闻人歌沉下脸来,“他是第一天打仗么?!北边是达虏所占,他怎能轻易深入敌腹?!”
未几,有骑兵从北方疾驰而来,形色颇为狼狈。他跌在闻人歌马前,“主帅,副将遇大队人马袭击,此刻陷入了苦战,还请您速速前去救援。”说完就不动了,惊蛰上前查看,摇了摇头,“断气了。是康国公的人。”
此时日头已经垂的极低了,平阳城外几乎要笼罩在黑暗中。将士们静静的等待着闻人歌的命令,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最终还是道,“追。”
一行人极速前进,却还是有一阵子才看见隐隐约约的火光在前方闪烁。闻人歌担心有诈,下令众人减速悄声逼近火光。
但等待他们的并没有敌军,有的只是一地狼藉。康字旗倒在地上,士兵们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斑斑血迹在夜色下漆黑如墨般触目惊心。
众人怀着对亡者的祭奠同时也在寻找康肃之的下落,康国公还抱病在床,若是他有个万一恐怕康国公会受不住。最后人们终于在尸体底下找到了呼吸微弱的康肃之,他身上的伤不轻,但最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是他的右臂被齐肩削去,紧紧握在左手中,他再也不能打仗了。作为武将,他这一辈子就此算是完了。众人陷入沉默,天际上,一轮残月低悬。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太会写战场,写的有些简略了。还有就是查哈尔无意之中帮了男主一把哎。
☆、第 37 章
七月快过完时,晏袖终于得知了一个消息,平阳一役经过数月的交战后东临大捷,达虏后撤回边境线,承诺十年内不再进犯,所以闻人歌要班师回朝了。
晏袖知道这个消息后面色颇为平静,然后晏京就拉了她去玩游戏。晏袖走后,夏至进了书房例行收拾桌子。案上留着她练字写的纸,然后发现前半张字迹娟秀整齐,只是后半张却接的歪斜,和前半张比几乎不像是一个人写的。想来是写字的人内心并不平静吧,夏至笑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