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个带着黑色斗笠的男子走过来,屈膝行礼:“楚荆见过公子。”
“哥哥,你……”
楚蘅立即扑到他面前:“你的伤…明明还差第七朵花,你怎么会?”
楚荆摸了摸她的头:“我醒来了,这些日子辛苦你。”
楚蘅掀开他的斗笠,他脸上的烧伤已好了大半,可仍旧留下了眼中的烧伤痕迹。
她内疚得难以自持:“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变成这样。”
楚荆摇摇头:“我没事,不是你的错。”
他拉着她站起身来,对西月岐芳道:“公子,舍妹初谙世事,若误了公子的事,楚荆一并承担。”
“我自小与你一起长大,却不知你何时多了个胞妹。”
“幼时失散,不久前才找回来的。”
西月岐芳不置可否,话锋一转,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你也认识阿叶对不对?告诉我,她在哪里?”
楚荆带上斗笠,往他身后看去:“这个问题,你应该问素婉,我想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楚蘅抬头便看见一个白衣女子往他们的方向而来,那女子正是不久前她在密林中救的那一个。
此刻,她已脱了面纱,露出那张美丽的脸来。
原来,她就是栖凰公主素婉,果然是个不染尘渍的美人。
?!
不对,她的脸!
穆澜星曾说过穆红菱弄花了她的脸,可眼前这种脸冰肌玉肤,哪有半点伤痕!
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楚蘅气得脸色发青。
七夜昙可令腐骨生肌,普通刀刃的划伤只要一片花瓣便可恢复如初,这个女人一定吃了第七朵七夜昙。
这怎么可以,七夜昙乃是哥哥的续命之物,虽然现下他醒了,可保不准什么时候会被反噬,若说前六朵花是药引,这第七朵才是真正的解药。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才服下后不久,若是能取得她的心头血给哥哥服下,也是一样。
此念一成,楚蘅骤然抽出腰间匕首,毫不犹豫地袭向素婉。
只听得一声惊呼,飞出去的却是楚蘅。
就在她出手的那一刹那,一旁的西月岐芳骤然出手,一掌击向她胸口,将她重重地甩了出去,
而素婉则被他完好无事地护在怀中。
那一刻楚蘅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种感觉,她只觉得心好疼,仿佛疼得要炸裂一般。
“唔——”她连连吐出几口鲜血,“哥…哥,我…她吃了七夜昙,我…”
楚荆扶起她,心脏骤然紧缩,他用袖口擦掉她不断涌出的鲜血:“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大夫。”
楚蘅却拉着她的袖子,不住地摇头:“不…快,快取她的血,哥哥…求你。”
楚荆摇摇头,他唤来火翎鸟,让她骑上鸟背:“阿蘅,听哥哥的话,我们走。”
“不能走。”
西月岐芳一个令下,楚荆二人已被侍卫团团围住。
楚荆苦笑:“公子,楚荆此生自问无愧于西月家,此番还请公子高抬贵手。”
“不是我不想放你走,有太多事,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楚荆停住脚步,他知道,西月岐芳出手阻拦,今日是无论如何走不了的。
“好,我们留下,烦请替舍妹请个大夫。”
楚荆看了一眼素婉,她避开了他的视线,悄然退到西月岐芳身后。
西月岐芳上前,将楚蘅抱起:“跟我来。”
楚荆暗自叹了口气,这一次仍旧无法避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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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已偏西,今夜不知为何却难得没有下雨,院子里灯火通明,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主上,夜已深了,属下已命人照顾温阳,您早些回屋休息吧。”
坐在床前的人却似乎没有听见燕雀说话,他伸手碰了碰对方苍白的脸庞,似在自语:“真是个傻子,命不要了也要往我跟前凑。”
躺在床上的人气息微弱,他腿上、背上、肩上、脸上哪处不是伤痕累累,偏偏这每一道伤都是为他所受。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愚笨的人。”
虽是责备,语气却一脉柔情,字字充满怜惜。
见他如此,燕雀心中却暗生隐忧:温阳身份不明,可主上已对他完全放下戒心,若是他日他生了疑心,于公于私,对主上都是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