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瓮
时维九月,天气微凉,秭归郡的浣花河却异常热闹。热闹的原因便是河上那纸醉金迷的花月云廊。
此时,柴房里,花月云廊的妈妈正仔细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小丫头。
她一把拉起她的袖子,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淤青,新旧交替,似乎受了不少的折磨。
她勾起她的下巴,左右端详,幽幽道:“模样倒是好,就是太糙,身上伤痕太多,货有瑕疵,不能用。”
旁边猥琐的男人讪笑道:“徐妈妈,伤总有治好的时候。就这模样,只要您好好□□,将来绝对是颗摇钱树。”
老鸨犹疑了下:“你小子从哪儿搞来的,身份怎么样,若是烫手山芋,老娘可不接。”
男人答道:“您放心,她爹娘都死了,有个赌鬼大哥欠了我一大笔赌债,就将她抵押给了我。这来路还能有什么问题。”
见老鸨动摇了,孙二趁机道:“您若嫌弃她身上有痕迹,便可先做个粗使丫头,待他日长好了,再慢慢□□不迟。”
“说吧,什么行情?”
孙二嘿嘿一笑:“老主顾了,我自然不会坑你,因为有些瑕疵,就这个数吧”,说完,孙二比了个手势。
徐老鸨倒是没有异议,从兜里摸出约定好的银子给了孙二。再看了看蜷缩在角落里的丫头,正要锁上柴房的门,却却听得院子的有人喊道:“不好了,来人啦,有人跳河了!”
“是芸娘,芸娘跳水啦!”
她一个大惊,立即往外跑去。
昏暗的柴房里,角落里的小丫头站起身来,方才怯弱的神情悉数褪去,目光坦然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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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纡国深宫。
烛火摇曳中,一个黑影自墙头急急越入庭院,敲门声三长两短地响了起来。
寝殿的人一听到动静,立即熄了烛火,将门打开。
黑衣人似乎受了重伤,力有不逮,往地面上倒。
对方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对方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门外有人正在靠近,“王妃,方才有歹人闯入宫中,可有惊扰到您?”
“本宫没事,你们都下去吧。”
打发走侍卫,她将门关好,拉下所有帷幔。燃后将黑衣人放在床边,从柜子里取出伤药。
似乎这种情形,她已经习惯了,正欲解下对方的衣襟,却被对方阻止道:“我自己来。”
“无笑,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如此生分吗?”
苏无笑松开拉着衣襟的手,“不是,我只是担心吓到你。”
素婉淡淡一笑:“昔日我在山庄虽不像你们一般舞刀弄剑,却也不至于如此娇贵。无笑,我希望你今后不要把我当成王国公主,我今日同你一样在南纡,那是因为我是画安郡王的人,你明白吗?”
苏无笑点点头:“好。”
素婉轻轻褪下她身上的夜行衣,眼前的情绪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衣服下,她整个背部扎满了冰刺,伤口正在汩汩流血,莫不骇人。
她烧红匕首,想将扎在肉里的冰刺融化以此减缓对方的疼痛感,可奇怪的是,灼热的匕首接近冰刺,拿东西却没有一点融化的迹象。
素婉诧异道:“怎么回事?”
苏无笑心一横:“直接挑吧,这不是普通的冰,恐怕是种妖邪之物。”
听她如此说,素婉也不敢大意,迅速将她背部的冰刺一一挑出。
苏无笑痛得连连抽气。
素婉问道:“你一向行事谨慎,这次为何大意了。”
苏无笑拉起衣襟,沉声道:“我方才经过神殿,听见有人说话,便跟了进去。”
素婉大惊失色:“你竟闯入神殿,你可知道那个地方是除了六巫,皇族都不能擅入的禁地。”
苏无笑苦笑,所以她才付出了代价。
回忆起方才命悬一线的场景,不由汗毛竖立,那些人眼露红光,面容狰狞,那已经不能称为人了,简直就是怪物。
“你冒如此大险,所探之事,必定关系重大。”
“不错,南纡神子失踪确实不算小事。”
素婉眸色一沉,南纡信奉神灵,大小部族皆以神子为尊。六巫各部表面虽然平静,实则暗潮汹涌。六部长老其心各异,却唯独不会忤逆神子。
若是神子失踪,要动南纡,便是个大好的机会。